“我来这书院做夫子是去年入冬的时候便定下来了,可我娘身子不好,我就一直拖到了天气暖和了才带着她来京城。”岳怀江道,“和苏夫人第一次见面,便是我刚落脚的时候,翌日我就来书院了。”
真没想倒是挺有缘的。
“你母亲的丧事办得怎么样了?”
岳怀江看向远处一个方向:“我把我母亲葬在那片树林里,她日日能见着我,我也能看着她。”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是有用得着岳某的地方,还请夫人不要客气。”
顾知珩一大佛一样在旁边站着,满脸的不悦。
怎么这么能说,就这几句话有啥好说的?
“眼下倒还真有件事需要岳夫子帮忙。”沈云舒指着沈明霁,“以后还要多劳烦夫子费心,盯着明霁的课业。”
岳怀江一怔,连忙点头:“明霁聪慧有天赋,又勤奋,实乃罕见的神童,假以时日定然有一番大作为。”
原本今日并非休沐,但顾知珩竟然说要带沈明霁回东厂,表面功夫总是
要做一下的。
告辞岳怀江,顾知珩带着沈云舒二人出了书院,上了马车一路往酒楼而去。
“长孙少轩经常欺负你吗?”沈云舒道。
沈明霁微微低垂着头没说话。
马车里安静极了,外面热闹的喧闹声时不时传了进来。
许久后才听到沈明霁低低开口道:“我的被褥总是湿的,书本也都碎的,吃得饭也都是馊的。”
沈云舒拉过他的衣袖,瘦削的胳膊上青紫一片,她异常愠怒:“为什么一直不和说我?”
沈明霁低垂着头,本就瘦削的身体显得越发单薄。
他不说,沈云舒就这样盯着他。
最后沈明霁颤着声音,带着不着痕迹的哭腔:“我怕给你惹麻烦。”
“沈明霁!”沈云舒拔高声音,“告诉我你现在姓什么?你住在哪里?你是挂在谁的名下做养子的?”
“是我沈云舒!所以不管你反抗还是不反抗,在外人眼里你我就是一体的。”沈云舒道,“你丢脸便是我丢脸,你争气我就跟着脸上有光。”
“今日这事若不是让我遇上才被我知晓,你打算一直瞒着直到你被折磨死吗?那到时候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和我说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