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神威后退了一步，将自己隐在院墙下的阴影里，声音里尽是刺人的冰冷：“我不是你想沉沦的虚幻，别拿我当慰藉。”

在看不见的地方，他感觉眼前有些花，仿佛她也成了什么虚幻，就像在梦里那样，摸不到，也看不清了。

星知看到他把伞扔了过来，紧随而后的是一根泛着寒光的筷子，和一串珍珠项链。

全都掉在地上，每一下都敲在她的心里，一个比一个重，一个比一个像往她心头捅的刀。

扔完了东西，他把兜帽戴好，拢住了半边脸，转身朝着坊门的方向走去。

“……神威，你，你要去哪里？”星知顾不得捡东西，追着他跑去，她心里真的好难受，她应该要再跟他说一些话的，他说不是他就不是他，他说什么都可以，“我没有把你当慰藉，什么虚幻，你是真的啊，我是喜欢你——”

“闭嘴！”神威猛地侧过身，眼神凶狠地盯着她，“不要再叫我，不要再说喜欢我，不要再跟着我！”

星知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被他前所未有的激烈语气吓了一跳，再开口时已经有了难掩的哭音：“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你别凶我……你跟他不一样，我不——”

她的话被堵住了，因为神威发了狠地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比以前任何一次吻都要粗暴，双方的牙齿与唇舌激烈地碰撞着，她很快就尝到了一股血腥味，也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亦或两人都有。

并未很久，并未温存，他再次推开了她，殷红的唇角还挂着血珠，映着眼底的情绪显得有些可怖，他的声音微微发着颤：“我现在很想杀人，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这回神威转身并不是走了，而是疾速的跑，逃也似的，有些狼狈。

就像那年离开烙阳的小院一样。

星知根本追不上，她已经很努力了，比老爹追在后面练她速度的时候还要努力，可是一点都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到最后消失在视线里没入了黑沉的夜再也看不见。

她感觉快要死了，浑身都好难受，心头的梗塞让喘息都显得艰难，偏偏那股剧烈翻腾的呕意从胃里向外不停冲击着，像是要把她撕裂一样。

星知紧紧地揪住了领口，布料破碎的声音传来，她抓不住东西，只好一下又一下地捶着心口，扶着墙垂首张大了嘴，涕泗横流，过了半晌，就在她以为要失去意识时，终于哇得一声呕出了一大滩未消化的污秽。

她缓缓地扣着墙瘫软跪坐在那滩呕吐物旁，浑身颤抖，像是竭力一般，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原来哭不出来的感觉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