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
“神威……”
“我在的,星知。”
神威松了松抱在她后腰的手,托着腿根的臂往下,让她身体落了些,然后顺着她后背的绒袍上抚,来到头颈处施力一揽将人按在自己肩上,紧紧地拥入怀。
她每唤一声他的名字眼眶里的湿意便更甚一分,直到蓄起的水光惹红了那双眼,垂眸时的晶莹溢出挂在了下睫,泫然欲泣。
他将她打晕便走时她仅仅是生气,反过来交换角色后她却这般委屈,是他总害她难过吗?
“神威。”星知没有大哭,她只是伏在他肩侧闭紧了眼想把那些泪水挤干净,“你是来找我的吗?”
“对,我是来找你的。”神威常年只穿这一身薄衫披风,即使他听不出星知压抑的呜咽,也能感受到肩上的润热,他总不愿看到她哭,可现在她连哭都不敢肆意,这都是他害的吗?
“嗯……”
神威听着她沉闷的应声,想到了些什么,声音里最后那一点僵硬也随着悠长的呼气散去了,温声道:“这些天我没有受伤,没有饿着,也没有不好好睡觉,一切都好,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跟江羽打听了你的消息过来,还带了一些东西,你也许会喜欢,嗯……你应该会喜欢的,我知道你喜欢那些东西,所以……”
他隔着软绒的兜帽轻轻蹭了蹭星知的脸,带着亲呢的试探,喃声哄问:“所以,不要罚我了吧?”
因为没有做到答应的事,所以她说惩罚后离他而去,那他做到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结束这种惩罚重新回来呢?
不是因为什么心疼或者喜欢才来到他身边,而是因为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才来拥抱,他此刻想要的是这样的回来。
原本计划的那些带着气性的质问到了现在似乎已经开不了口了,好像只要她愿意再来对他敞开怀抱和微笑,他就可以什么都不去在意。
星知细声的抽气骤停,她那所谓的“惩罚”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诓他的胡言,神威却当真拿来反思了?
他那么倔的人,话里却是示弱的卑微。
一股酸软涌上心头,她抽出抓着伞的一只手抱住了他的脑袋,想要亲亲他,却只蹭到略显粗粝的棉布绷带,星知并未在意,用脸贴了贴他露在外面的耳朵,带着鼻音低声道:“没有罚你,不是罚你,是我没有想好一些事情,觉得害怕才走掉的,但是我现在想好了,我决定要都告诉你,这件事有点复杂,其实我——”
“星知。”神威出言打断了她的话,屈膝把她放在地上,双手腾挪将人换了个姿势抱起,抬眼看了看四周,才微笑道:“我们去那边说。”
这里满地死人,不远处还有两人打得昏天黑地,陆瓷边给自己包扎伤处还边时不时注意着他和星知,实在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
“好。”星知一手撑着伞一手伸去他的头侧,小心地抽出了绷带的布头,那将他裹得严实的层层叠叠便都垮散了下来,露出了一头略微凌乱的橘发和那张白净精致的脸。
他的呆毛长长了一截,倔强地朝天立着,却又在发尾处弯了个柔和的弧度,在风中可爱地摇曳着。
也许是真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缘故,他似乎也长高了些,刚才在地上站了一瞬她都察觉到了有点不同,他是有一些变化的,而且并不糟糕?
神威并没有带她走出来很远,至少视线内还能看见厉魁他们,只是听不清那头的动静了。
这片植被并不密集,阴影角落处有稀疏的残雪,待来到一处被晒了大半天的干燥石台边缘,神威把她放在上面坐好,却并没有一起坐上来,而是站在她身前,双手搭在她的腿侧替她理了理斗篷,而后仰头看她。
日头向西,星知把伞往身后一斜靠在肩上,便能遮住照向两人的光。
她微微倾身向前,抬手摸了摸神威的脸,没感受到什么凉意,但还是嘟囔着道:“你总是穿得这么少。”
虽然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