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2 / 3)

而现在是真正的偷窥。

他通过克里斯塔的社交平台,偷偷窥视阿莱西亚的生活——她不在家的另一面。结果很惊喜——她看上去好极了。

至少克里斯塔拍下的每张照片里,她都笑的很开心,无论是否真实。

——

“跟上我,克里斯塔。”梦境般朦胧的环境里,海浪拍打礁石。克里斯塔看到前方跑动的橘色身影,想要追赶她的步伐。

“嗯!等等我!”她迈开大步却发现双腿被紧紧缠绕,而热情呼唤她的阿莱西亚越走越远。

本该是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只有她一个人了。

在不同人的梦里,阿莱西亚以不同的方式出现。

比如此刻库尔图瓦面对的,是夜晚海边的阿莱西亚。

光线很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知道,那就是阿莱西亚。

除了她不会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蒂博,你想跟我一起走吗?”

他理所当然地接过她的手,缓慢走在沙滩上。白日炎热的沙石热量全部褪去,只剩光秃秃的锋利质感。

她没有穿鞋,不觉得疼,泰然自若地走着。库尔图瓦看不下去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一把将她放在肩膀上,像背小孩子一样牵着她的手。

“蒂博牌汽车,左转。”她的命令干燥无味,不附带语气情感,就像人工合成的电子音。

库尔图瓦听从她的指令径直入水。

鲜红的海洋里他们一起陨落。

阿莱西亚绝望地捧起他的头,仿佛莎乐美亲吻她的约翰,亲吻的烙印不会随着身体消失而离去,它只会肆意疯长。

他才是真正的莎乐美。

——

疯狂的七月过去,阿莱西亚回家途中不幸染病,卧床三天。

托马斯被诊断出癌症了。

阿莱西亚一个人在家发烧,缩在被窝中动弹不得。她仅剩的亲人正在布鲁塞尔,安娜或许正掩面哭泣,舅舅发出无奈的叹息。

而她这个不孝顺的孙女还在外花天酒地。

自责显然比病情更痛苦。暑假还没结束,她得自己撑过漫长的时间。

前提是今天不会死在床上。

她有意识地吃了药,昏睡。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不想做饭,于是饿着肚子继续睡觉。

库尔图瓦推开门便看见的是这样的景象——

厨房的水洒了一地,零星的药片堆在桌子上。炉灶很干净,室内一片狼藉。

都是阿莱西亚无意识做的,她把垃圾扔了一地。

根据金毛的社交动态,她们已经回到比利时了。一个月的外出对阿莱西亚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她没有那么喜欢出去玩。比起酒吧,她更喜欢待在家里。

除非她一个人想出去逛逛的时候,去一个谁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个特定的人能找到她的地方。

他十分自信那个人就是自己。

她竟然没有锁门,多么可怕!在库尔图瓦的印象里她从不忘记这件事,哪怕忘记和他见面。

生病中的阿莱西亚只露出她的脑袋,和克里斯塔发布的视频一样。

不过她现在可不会懒洋洋地叫克里斯塔别闹。

“莱西?”他推推蜷成一团的人。阿莱西亚没有回应,她出汗出得厉害,完全不能理性思考。

库尔图瓦掀开她的被子,她很难受。

“…多可怜啊。”他叹息,去拿酒精给她物理降温。

穿着睡衣的阿莱西亚被他抱着,库尔图瓦温柔得不像个身高超过190的男生。他的动作很轻缓,擦拭她的脖领与额头。

阿莱西亚汗津津的脑袋贴紧他的脖领,仿佛他们融为一体。库尔图瓦顺着她的脊背抚摸,像安慰猫咪一般对待她。

“别害怕。”他说,“我会陪着你的,我可怜的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