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握着她的手嘱咐道:“阿鹭,我曾经在你小的时候同我好友为你订下婚约,对方是我好友的孙子,他比你大几岁,现在已经是人中龙凤,掌管着段家的一切产业。我走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段家还记得诺言,你就同意吧。不要说爷爷自私,因为我最放不下的就是放不下你。你从小没有父母,也从小比其他孩子懂事,说实话,爷爷真心希望有个人能够和你在一起并且扶持着走过一生。你嫁过去,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不会亏待你,这样,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关于这段记忆,徐茉淅不算模糊,反而记得很清楚。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地面对,可是真的走不过去,这根刺一碰就疼。
爷爷的脸和话语仿佛就在眼前,但她却碰不到也摸不着。
城北……段家。
徐茉淅想起这个姓氏,就觉得它高不可攀。
她虽很少参加上流社会的聚会,但也知道门当户对。像这种圈子的人都是强强联合,对衰败的家族就一律默认不从属这个圈子内了。
所以徐茉淅也没心思往这方面想。
说起来……让自己有个好归宿,才是爷爷最大的愿望。
徐茉淅忽然有点感伤。
自己好似一个浮萍,居无定所,四处飘摇。有了爷爷一个依靠,可以暂时被庇佑二十年,爷爷倒下之后,自己又开始新的游荡。
*
早晨,徐茉淅在鸟雀啁啾中醒来。
昨晚她睡得挺安心,没有料想中那样失眠,有想过白天的事,但好像没有这么纠结了。
渐渐地,心中也浮现出一个答案。
她还是按部就班地裁剪着花,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忽然门口的风铃响起。
徐茉淅闻声抬头看,发现还是那位每天都来买花的客人。
“麻烦包一束铃兰。”那人开口道。
徐茉淅已经司空见惯,像平时一样问道:“需要写什么祝福语吗?”
“从今天起,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好。”
徐茉淅觉得是他家先生太太是成功在一起了,不免有些羡慕,好像自己也算见证人之一。
她没有多言,把花递给西装男,最后说了句,“慢走。”
弄完这一单,她也决定去完成自己的答案,出门去找那个人。
而她还没有准备好,那个人便先一步登门拜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