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昭少公子,子昭少公子您莫要为难婢子啊……是夫人吩咐的……”后苑把守着的婢子们无奈地埋怨着。
恰在这时。
冯沅端着裙袖慢慢移到近前,“昭儿,怎么了?”
嬴子昭看见了母亲冯沅,顿时带着哭诉腔调问询道:“娘亲,您没事吧?孩儿刚才听到您这出事了……”
冯沅却丝毫没有顾忌,当即朝嬴子昭低声道:“昭儿,你有所不知,是为娘早就安插好的眼线前来报命。”
“哦原来如此,那娘亲的眼下所汇为何事?”
嬴子昭还没来得及惊喜,冯沅的一句话彻底让嬴子昭的血变凉了。
“昭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子婴那兔崽子,昨夜被皇帝陛下带进章台宫梳理奏章去了……”
嬴子昭瞠目结舌,颤颤巍巍道:“娘亲,连这样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吗?祖君此举,几乎就如同将储君之位交给子婴长兄哇!”
冯沅却一脸邪笑,魅声道:“昭儿,你还小,有些道理你还不明白……陛下若是已经定好了储君的人选,陛下为何还把子婴那兔崽子送出宫去了?”
嗯?
嬴子昭一听,顿时忧中生喜。
冯沅又道:“昭儿,此事你无须烦忧,为娘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并且已和武信侯商议完毕,今日就是王贲的死期!”
“王贲的死期?”
嬴子昭眉头一皱,不解道:“娘亲,不是子婴长兄才是咱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吗?折腾王贲,有用吗?”
冯沅的眼神中流露过一丝阴狠,“昭儿你不明白,陛下为何有立子婴那兔崽子为储君的念头?
“那是因为子婴那兔崽子的背后,有王贲、李信那群少壮派武将的撑腰!
“若是王筠那贱人背后的势力都土崩瓦解了,陛下就是想立子婴那兔崽子,也得掂量掂量他能否承得住这千钧重担!”
嬴子昭一听便明白了过来。
母亲冯沅口中的王筠是长兄子婴的亲生母亲,也是大将军武成侯王翦之妹。
换句话说,子婴的背后是王氏一族的血脉,而要想彻底扳倒子婴,若是现在以王贲为首的少壮武将们彻底倒台,才的确事半功倍!
毕竟没有了背后的武将为势力支撑,后继之君是个孤家寡人也难以维持多久……
嬴子昭脸上渐渐映上了几分喜色,“孩儿多谢娘亲!有娘亲在,子婴长兄有如瓮中之鳖!”
“傻孩子,跟为娘还道什么谢?”
冯沅俏脸上莞尔一笑,一把将嬴子昭揽入了怀中,宠溺道:“昭儿,你等着看吧,为娘会帮你把路都铺好的!”
冯沅一边说着,目光一边阴狠地凝望着庭院。
冯沅的内心一阵嘀咕着。
此刻,武信侯府邸派出去谏言的官员们,料想也快该到咸阳宫了吧……
……
咸阳宫。
宽敞的御道上。
几位行色匆匆的官员们正低垂着脑袋,手中掂量着笏板。
这群官员都是受到了武信侯冯毋择的密令,前来上奏弹劾通武侯王贲的。
冯毋择是右丞相冯去疾的堂弟,曾在军中为将,为始皇帝立下赫赫战功,因功被封为武信侯。
但是冯毋择的战功和武成侯王翦、通武侯王贲父子比起来,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以至于大秦庙堂之上,所有文武官员们都知道冯毋择和王翦王贲父子不对付。
最重要的是,在以右丞相冯去疾和御史大夫冯去力为首的军爵士僚派系之中。
包括依附在武信侯冯毋择这边的所有秦吏秦官们,都自然是表露忠心,对王翦和王贲深恶痛绝……
此时此刻。
冯毋择已经威逼利诱了不少文武官员联名上书弹劾通武侯王贲,例数其违例越矩、私吞军赀、纵容下属扰民滋事等各项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