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欠身立在厅上,望着父亲田泰狼狈而走的模样,田璧君有些忍俊不禁。
抿着唇角,田璧君窃笑道:“女儿恭送父亲!”
……
晨起的鸡鸣响彻着咸阳城的外郭。
雾霭宛如一幕黯淡的帷幕,正隐隐约约地掩盖着整座城关。
一辆疾驰的马车行驶在长街上。
车厢的帏帘被一条白皙的手臂撩开。
庄婉清姣好的容颜立时显露出来。
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遭晨光的景致,庄婉清眉关舒展,笑着自语道:“终于把事了了……这下,秦郎君的声誉应当是保住了吧……”
“恳请王女示下!是回典客署馆驿还是去何处?”驾车的驭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馆驿吧。”
庄婉清说罢,便顺势朝远处眺望了一番。
忽而看见了咸阳城外高耸入云的九峻山。
庄婉清猛然一阵神往,立马命道:“调头,出城,去九峻山!”
“可……可是王女,您都已经忙碌了整整一夜了,今日还要赶路,还是回馆驿歇息吧。”驭手谏言道。
庄婉清为了保护秦风的名声,不惜挨家挨户向秦吏们澄清误会。
劳苦奔忙一夜,此刻已到了晨光乍开之际。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调头!”
庄婉清望着九峻山,回想起这些天和秦风相处的日子。
脑海中,无数历历在目的光景纷至杳来。
经过多日的相处,庄婉清的心里已经有了秦风的位置。
秦风这个英俊潇洒、谈吐不凡的少年,已经让情窦初开的庄婉清芳心暗许了。
眼下即将离开大秦返回滇国,庄婉清又如何能忍心就这样匆匆而走……
可无奈家国有别,庄婉清身为滇国的王女,自然不能像寻常女子一般,纵有万般不舍,庄婉清也必当回滇国复命。
这些缠绵悱恻之感,也只有寄托在临行前,前往九峻山再多看一眼了……
……
马蹄阵阵,播土扬尘。
滇国使者的马车行驶在九峻山的山麓。
“停车吧……”
车厢里的庄婉清冷声说道。
“吁——”
驭手勒住马首,马车缓缓止住。
庄婉清款款踏下马车,素手搭着轩轼,庄婉清倚靠在旁,目光柔和地看向了前方。
不远处,秦风的那座庄园赫然在目。
看着庄园宏伟的巨大轩门正紧紧闭阖着,庄婉清眼神迷离。
“秦郎君,妾身来辞行了……今日一别,尚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庄婉清担心如果在临行前和秦风又见上一面的话,自己肯定会依依不舍,到时候悲戚之感定然更为折磨。
半晌。
庄婉清提起纱裙的裙摆,缓缓踏上车厢。
“走吧。”
正当驾车的驭手准备催马起行时。
庄园的轩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随即便是一道俊逸的身影跃出。
“哎呀,早上的空气就是清新啊!晨跑去!”
庄婉清正背对着,虽然看不清来人的样貌,但耳畔传来的声音却让庄婉清内心又惊又喜。
秦郎君!
庄婉清一下便听出了秦风的音色。
庄婉清眼中闪出了一抹光亮。
但这抹光亮随即又转瞬而逝……
庄婉清眉目悲戚,唇瓣微微颤抖,不舍道:“秦郎君,妾身,实在是不敢看你啊……”
恰在此时。
秦风随意地环顾着四周,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马车。
“哎?那不是庄姑娘的马车吗?”
秦风说着便朝前小跑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