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早上七点,重案组集合召开当天的案情分析会,凌霜主持。
秦萧率先汇报尸检结果,凌霜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照片放大后,细节更清楚——
机械性窒息,手腕勒痕,身体多处淤青……这些之前都看过,她的视线停在其中一张照片上。
“秦医生,张清苗右侧眼睑到耳边的细长刮痕是由什么造成的?有无生活反应?”
“刮痕是被害人死前造成的,死者鼻腔、口腔以及呼吸道内发现少量衣物纤维残留,凶手在实施暴行时,曾有意有捂过受害人的口鼻,这道伤痕是挣扎时留下的……”
凌霜点头,说了几种可能:“眼镜、衣物、手腕饰品。”
“我更倾向于手腕饰品。”说话间,秦萧调出另一组相片,“死者手心也有类似伤痕。”
凌霜在脑海中还原出案发时的场景:女孩被人推倒在地,凶手欺身而上,她高声呼救,被凶手捂嘴制止,遭到反抗后,凶手改用皮带捆绑她的手腕,再次用衣物塞住她的嘴,之后对她施暴。
凌霜眸光转暗,缓慢吐了口气:“凶手是大概率是左撇子。”
“左撇子?”赵小光有些不解。
秦萧点头同意:“从死者身体伤痕分布情况来看,基本集中在右侧,机械窒息也是由左手发出,凶手惯常使用左手,或者右手不方便,但是他使用的是老式皮带,一只手很难扣上。”
赵小光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杨波和郑伟那边,昨晚有情况吗?”凌霜问。
“暂时没有。”
凌霜垂眉布置工作:“老王今天继续去工地待着,摸清楚杨波的人际关系,看看他有无不良嗜好,或者最近是不是特别缺钱,如遇特殊情况,直接控制。另外,走访一下工人里有没有左撇子,不要打草惊蛇。”
“收到。”
“孙警官,你仔细排查一遍张清苗近一个月的通话记录,看看她死之前都和谁密切联系过。”熟人作案的话,这也许是个突破口。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哭闹声。
凌霜递了个眼色,赵小光立刻出去查看。
过了一会儿,他气喘吁吁跑进来说:“凌队,张清苗家人来了。”
“先带他们去冷库等。”凌霜结束会议,换上警服,随秦萧一起去接待张清苗的家人,这种接待处理不好有时会很麻烦。
还没到冷库,便远远听到一阵哭嚎,仔细分辨,女人哭诉的内容不是心疼女儿的枉死,而是在数落女儿的“罪行”——
“不听话的东西,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打工,死也没捞个清白死,拖回去都不知道往哪里埋,我白白养了这么多年……”
“需要纠正一下您的措辞,”凌霜正了正藏青警帽,冷脸走过去严肃道,“在任何一起强.奸案里,不清白的从来都不是受害人,而是凶手。”
中年女人闻言,抹掉眼泪,转身,对上女孩寒潭般的目光,下意识噤声。
凌霜视线扫过女人手腕,不咸不淡地说:“您手上的金镯子很漂亮,是女儿买的吧?”
女人立即将金手镯藏到背后,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
“警官,杀害我姐姐的凶手在哪里?”
讲话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社会青年,黄头发、大花臂,豹纹T恤,体型壮硕,眉眼和张清苗有几分相似。
这是张清苗弟弟,准确来说是她的孪生弟弟张清阳。凌霜记得,张清苗就是因为他才逃家来南城的。
只可惜,相似的脸,相似的生长环境,却因性别不同,命运迥异。
“案子我们正在调查。”赵小光回答说。
“什么?案子都还没破,你们就打电话喊我们过来?”
凌霜敛眉道:“这个案子这几天就会破?”
“几天?十天半个月也叫几天。”张清阳咄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