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会随之摇曳,没有了裙撑的束缚,也算是别有一番风情。这样一条裙子再配上以星月为元素的首饰,放在人群里既不显眼又很精致,可以说是尽显小贵族的生存之道了。
看着落地镜中几乎穿得如出一辙的迪莉雅和自己,哪怕明知道在众人眼中自己的形象是苍白瘦弱的少女,卡洛斯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女佣拿来了一条裙子试图给他换上。
看着那条与迪莉雅身上礼裙有八成像的绿色裙子,卡洛斯低头看了看别在胸前的邀请函,心里默念着“威尔伦勋爵生前也是个体面人”,然后果断选
择了拒绝。被拒绝后,女佣脸上表情就像是在说“你真是不知好歹”,不知是不是想看这位私生女的笑话,也没再坚持。
在他们即将赴宴前,被卡洛斯已经定义为“生前”的威尔伦勋爵终于露了面。他有着典型的奋斗者特点,方下巴、鹰钩鼻、目光如炬、神情坚毅,光是这副外貌就是为他跨越平民和贵族的鸿沟提供了坚实的说服力。特别是,即便过上了贵族老爷的舒服日子,他依旧没有中年发福,维持着良好的体态。
“走吧。”他的眉头在看到卡洛斯时锁得死紧,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所谓的贵族就是赴宴时哪怕目的地就在隔壁街也要坐马车,散步时多走几步路就要找个亭子坐,但打猎时就能一个个生龙活虎往前冲的古怪生物,追溯根源,还是面子和虚荣在作怪,只不过全部都被包装成了“礼仪”和“体面”,好像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是个人类。
等等,他们还真不一定是个人。
想起老家那群妖魔鬼怪,卡洛斯神经跳了一下。
伯爵府邸眨眼就到。在无数豪华马车中间,勋爵家的基础款显得特别寒酸,不过在卡洛斯眼里,跟南方公国极尽奢华、精美的做派相比,眼前这些自命不凡的老爷夫人们也和他们所不屑的勋爵一家没什么两样。其中也包括被无数贵族小姐向往的伯爵马尔斯。
在令人厌烦又冗长的社交季里,卡洛斯跟很多个“马尔斯”打过交道,他们大多是继承了家族封地的纨绔子弟,虽然有一个唬人的爵位摆着,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个虚浮的壳子,靠剥削下级贵族和领民艰难维系,有的甚至会出卖爵位和贵族身份来跟富商联姻,以便从平民岳家那里获取足以维持奢华生活的财富。
这些人的公共点是封地偏远又一无所长,虽平日看起来庸庸碌碌,在关键时刻又精打细算,嘴上说着高雅,肚子里全是市侩。对于贵族而言,婚姻,是门生意。
就像卡洛斯判断的那样,整个伯爵宅邸就像是一场传统与新潮的激烈碰撞,明明花园的修剪和布置都称得上古典,可进入大堂后就满是稀奇古怪的雕塑和摆件,大多和“好看”、“美观”没什么关系。
“听说伯爵大人的爱好是搜集各种神像。”迪莉雅与他咬耳朵,“仔细一看还真有点渗人呢。”
神像?
卡洛斯的目光扫过那些丑陋
粗鄙的玩意儿,在脑海里把现今活跃的邪神一一过了一遍,发现除了一两座雕像还能勉强贴边,其余都只能说是胡编乱造。
换言之,那个叫马尔斯的伯爵买了一堆假货。
此时赴宴的贵族们已经在仆人们的引导下在宴会厅就坐,卡洛斯跟着迪莉雅混在一群叽叽喳喳的贵族小姐中间,却不太合群。期间有几个小姐想要过来跟迪莉雅搭话,在看到卡洛斯后态度迅速变成了避之不及。也不怪她们翻脸如此之快,甭管私交如何,在公共场合与私生子相谈甚欢在社交场可太掉身价了,在涉及家族名誉方面,这些看起来最有权力肆意妄为的人,往往越谨小慎微。
好在迪莉雅看上去并不在意有没有人跟自己搭话,只是拉着卡洛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直到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是马尔斯伯爵!”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宴会厅正中央的楼梯上,确实出现了一名干瘦的青年。只见他将一头接近褐色的暗金头发用发胶齐齐固定在脑后,露出了一个光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