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他这么婆婆妈妈!
“成王殿下不必担心,”温如景咬牙切齿,勉强含笑,“公主殿下自有办法,能叫我进内宫里去。”
“啊,公主殿下啊……”成王一脸恍然大悟,如释重负笑道:“那好吧,夫人请随我一同进去吧。”
果然,庆宁公主凶名在外,就是好用。
温如景温柔又感激地点点头,缀在成王身后无限悲伤地往前走,默默思索着,自己这碎了一地的名声该如何挽救。
眼看宫门近在咫尺,禁卫甚至已经向成王见礼,查验腰牌,街尾却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温如景回头一看,见一抹熟悉身影从拐过街角,心中一惊,连忙趁众人不注意,低头混进成王侍从,借着马车遮挡,贴着宫墙溜到了河堤,逃之夭夭了。
骏马直奔宫门而来,一声嘶鸣停在成王车驾后面,一袭黑袍的林观憬从马背跃下,垂眸向成王行礼。
马车上,素白皓婉撩开车帘,雪青色的倩影施施然下车。
阳光透过柳枝倾泻下金光,她衣衫上绣的银雀流光溢彩,与耳畔珍珠相得益彰,映照美人醉人容光。
成王主动迎上前,笑道:“几日不见,庆宁妹妹风姿越发出众了!”
那美人微微一笑,轻启朱唇。“成王哥哥又拿我打趣了。”
庆宁妹妹。
成王哥哥。
温如景躲在大石后,按住腹部,几欲作呕:这都什么见鬼的称呼!
自己与小皇帝意图削藩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因此和宗亲撕破脸。
成王表面恭顺,实则拉帮结派,辽王更是连表面平静都装不下去,皇帝一病,他立刻造反了!
你死我活罢了,什么哥哥妹妹!演给谁看呢!
温如景撇撇嘴,忽然觉得早上那肉饼实在过于油腻,即便只闻没吃,眼下也特别想吐。
她咬牙薅住地上的嫩草,强忍下恶心。
看来眼下想要入宫找皇帝是没戏了,此地实在不宜久留,还是先找一处僻静地方好好思量,再做打算吧。
晨风吹拂柳枝,林观憬忽有所觉,瞥了一眼河堤,却说不出究竟哪里奇怪。
“怎么了?”
公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杨柳抽新枝,河堤开春花,嫩草如茵,细细摇摆。
卖字画的老翁倚靠河边一块大石支了个小摊,对着新柳慢慢研磨,要画一副新作。
公主收回目光,有些不解:“哪里不对?”
“没有。”林观憬的目光悄悄落在公主华美的裙摆,摇头道:“昨夜下了雨,公主……”
他抬头,见公主秀眉蹙起,声音忽然低下去,只有自己能听见。
“小心粘泥。”
公主皱眉,对他奇怪的话不置可否,领先跨过宫门,毫不在意裙摆蹭到一点新泥。
林观憬观之,脚步一顿。
公主更觉奇怪:“快走吧,说不定她已经进去了!要赶在她见到皇后前拦住她才是!”
林观憬垂眸,默默跟上。
“是,微臣知道了。”
宫门外,老翁有些好笑地看着藏在桌板下面的女子。
“姑娘在躲何人?要是什么达官贵人,老朽可是帮不起的。”
温如景讪笑着拿下盖在头顶的画,是一副浓淡相宜的山水画。画中山峰高峻奇险,一水蜿蜒,扁舟老翁独钓,一雁过空无痕。
“好笔法,好意境!”温如景赞了一句,“您这笔意风流,栩栩如生,必是不可多得的传世佳作!”
“姑娘好眼力!这是老朽近来最满意的一副。”老翁笑着摊开手,“作价三两,承蒙惠顾。”
温如景笑容一僵。
三两!眼下三个铜板都没有!
看着横在画纸中间的一条大口子,温如景自知理亏,讪笑一声,摘下浑身几件零碎首饰,全部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