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即墨来到席前坐下
“听闻方先生乃心学开山立派之人,今日有幸,向先生请假。”吕藏锋作揖道。
方即墨抬手,打断了对方:“方某在此,郑重的向诸位重申一遍,心学,并非方某所创,乃前人之智慧,借方某之口现身于世罢了。”
“嗯?”
此话一出,整个会场的人都有些惊讶。
楚淇乃当今天下心学集大成者,却将方即墨视为心学第一人。
此刻,方即墨却说心学的创立者,另有其人?
“敢问方先生,心学究竟是何人所创。”
“王云,字伯安,号阳明,又号乐山居士,亦称守仁先生。”方即墨决心,要将心学还给王阳明,让他在这个世界,同样绽放出属于自己的风华,“守仁先生曾有一书,名为《传习录》,在下拜读之后,方才对心学有所了解,不敢窃据其功。”
“原来如此。”
“方先生大义。”
儒门众人虽然对鬼谷没有什么好感,但对于方即墨这般做法,却也佩服之至。
“既然如此,那么言归正传。”
吕藏锋听罢,收敛心神道。
“楚院主先前说,忠孝仁义,本就在你我心中。
心即理,没有被私欲蒙蔽,便不用心外之物强加点滴。
事父母则孝,事君主则忠,事友则信,事民则仁。
可是,以孝顺父母为例,怎样才能保暖避暑,怎样才能奉养适当,这些都该我们好好思考,因此,才有思辨的功夫,不是吗?”
“方才楚院主已经解释过了,只要内心澄澈,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方即墨随口答道。
众人皆是点头,赞成方即墨的说法。
他们看向吕藏锋,不知道他在这已经被论证的观点上纠缠,到底要做什么?
“如此说来,治国也是一样了?只要心中有国,心中有民,便能治理得当?”
吕藏锋的嘴角微微勾起。
前面一个问题,看似随意,实际上,却是暗藏了伏笔在里面。
这天下间,忠君爱民之人并不在少数,但不少人,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非如此,大炎王朝,也不会衰弱至今,俨然已经有被诸侯吞并的之危了。
方即墨瞟了一眼吕藏锋。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这小子够阴啊。
难怪西关月那老小子能放心让这小子对上自己。
“方先生曾言,当今儒门,只知空谈学问,却不实践,知行不一,算不得是真正的知。
但从我方才所言,众人亦可明白,有些事,并非是有心便可行,若不探究学问,终究不过是空谈。
亦如那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之人,知与行,终究不一,心外,并非无理!”
“说得好!”台下,不少儒门弟子都为吕藏锋的话鼓起掌来。
确实如吕藏锋所说,这世间有太多事,他们力不从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加入儒门,渴望增加自己的学识,以求改变这个世界。
可现在,知行书院的人却说,不是这么回事儿,甚至还说得煞有介事,实在是将他们彻底搞糊涂了。
台下,知行书院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在方即墨的身上,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来者不善,这个吕藏锋,很有两把刷子。
楚良更是面带忧色。
这问题若是问他,他可定是答不上来,方即墨一个不小心,便要和之前楚淇所说,自相矛盾。
方即墨微微一笑。
还不错。
可惜,和自己比,还是嫩了点。
当初王阳明的心学,引起了极大的争议。
当年那些理学的老古董们,各种刁钻的问题都拿出来过,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都在射程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