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究竟如何惩罚长公子。
张廷尉也很无奈。
气氛都烘托到这个程度了,长公子现在,不死也不行了。
铛铛铛!
惊堂木三拍,哄闹的菜市口瞬间安静下来。
张廷尉看向一旁的苟宗正,后者会意。
只见苟或站起身,来到众人跟前。
一抬手,内侍将金灿灿的卷轴递到了苟或的手中。
身为宗正,苟或要当众诵读宁国公的罪己诏。
“伏惟苍穹垂听,寡人承藩屏之重,而德薄才疏,教子无方,致使逆子良,悖逆天道,起兵叛乱,贻祸军旅,令将士无辜殒命,肝脑涂地。罪孽深重,擢发难数。
公子良,乃寡人之长子,自幼失教,长而不训,遂致猖獗,罔顾纲常,犯上作乱。其罪状昭彰,天地不容,神明共愤。今其已为法网所擒,罪有应得,当斩立决,不待秋后,以正国法,以谢天下。
寡人虽身在王位,未能察其奸谋,养虎为患,酿成今日之祸,上愧对列祖列宗,下愧对忠勇之士。寡人心如刀割,夜不能寐,日不能食,悔之晚矣!
今日,寡人欲罪己诏告天下,以示悔悟。
自即位以来,或失于宽仁,或过于刚断,治下不严,教化未敷,乃至有此祸变。
当内省修身,外察民情,补于万一。
今日之罪,非独逆子之罪,亦由寡人之不德。
寡人当减膳撤乐,以谢天下。
群臣宜各尽忠言,勿讳疾忌医,共济时艰。
夫治国如烹小鲜,急则败坏,缓则生变。
寡人当以此为契机,改过自新,广纳贤才,勤政爱民,愿几天下可复归于治,而宗社之忧,得以稍息。
兹事体大,夜不能寐。
书此罪己诏,以告天下,非以求免于责,但求知过能改,与天下共勉。”
苟或诵读完毕,已是热泪盈眶。
当今天下,下诏罪己者,宁王乃第一人。
围观众人听了,亦不由得为之侧目。
原来,宁王竟从来没有想过徇私。
此刻,不少人已掩面低泣,更有甚者,高呼宁王万岁,跪地叩首不止。
霎时,所有云京子民,均被这股氛围感染。
宁王在云京子民心中的形象,非但没有半点崩塌,反而愈发伟岸起来。
高台上,公子良沉默不语。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和宁王之间的差距。
就算自己真的打到了云京,以宁国百姓的刚烈性子,这王位,自己真的坐得稳吗?
再看看宁王,下诏罪己,这份气魄,自己有吗?
“呵呵,哈哈。”
公子良此刻反而笑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天生就应该是宁国的王。
太子之位,早就该给自己。
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距离太子之位,原来还差的这么远。
苟或抹了抹眼中的泪光,让开身位。
张廷尉站起身来,对公子良道:“事已至此,公子良,你还可还有话说?”
公子良抬眼,呵呵一笑。
无话可说。
“好!”张廷尉大喝一声,“长公子良,犯上作乱,图谋叛逆。
按照宁国律法,当斩。
宁王有令,不待秋后。
本官现当众宣判,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