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国都,云京。
“离国公这狗东西,欺人太甚!”
宫殿之中,传来一个男子的怒喝,随即,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是瓷器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君上,离国公此番看似为天子贺寿,实则是针对我们宁国,君上不可意气用事,否则,恐怕离国公会拿此事做文章。”
“安国君,二十年前,离国公欺我宁国,当时那口气我忍了。可如今,我宁国变法有成,国力强盛,那狗东西还以为是二十年前,可以随意揉捏我们不成?”
二十年前,宁国与离国一战,被离国打的丢盔弃甲,前任宁国公更是重伤身死。宁国公之子公子常继位,不得不割让国土才令得离国罢兵。宁国公卧薪尝胆二十年,便是为了雪此国耻,报此家仇!
“如若君上执意如此,离国便会以君上不尊天子为借口,届时,刀兵再起,宁国将腹背受敌。”安国君道。
“打就打!正好趁此机会,收复失地!”宁国公怒道。
“君上,如今时机未至,现在开战,我宁国占尽地利的情况下,胜算也只有五成。”安国君劝道,“五年,请君上再忍耐五年,五年之后,臣有十成把握,我宁国国力,军力定然凡翻倍,必能击败离国!”
“不必再说!”
宁国公铁了心要与离国干一架,他忍了二十年,这口气,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当年君父身死之际,那双被鲜血染红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他忘不了君父的眼神,更忘不了君父的临终嘱托。
宁国,一定要拿回自己的尊严!
“君上……”
安国君还想说什么,可宁国公并不给他机会,转身便走。宁国公身边的贴身内侍向安国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此刻不宜再说。
安国君微微一叹,罢了,等明日早朝再说吧。
出了云岚宫,安国君正在思考应对之策,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立刻就靠了过来。
“安国君,如何了?”
“大上造,你不厚道啊。”安国君一脸嫌弃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你身为君上近臣,此刻却让我一人前去游说君上,说好的患难与共呢?”
“呵呵。”常潜尴尬一笑道,“君上最近一段时间脾气不好,此时此刻,除了安国君你,谁对君上说那些话,怕都是一个死字,老弟我还想多活两年,您多担待,多担待。”
“你啊……”
安国君无语,但又拿他没有办法,两人都是五十多岁的老头了,此刻却犹如顽童一般,一边斗嘴,一边回到了府邸。常潜借着与安国君商讨离国邀请之事,很不要脸的留在了安国君府邸蹭饭。
“安国君,此事怎么解决啊?”常潜一边往嘴里塞着菜,一边“忧心忡忡”道,“君上做出的决定,向来无人胆敢违逆,当年那些阻碍变法、阳奉阴违的臣子,君上可是说杀就杀啊。”
“此事我倒是不担心,君上此刻只不过是气急了,等他冷静下来,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此时此刻,重要的是,出使离国,如此九死一生之事,该让谁去?”安国君身前的饭菜,一口都没动。
他不比常潜,他是真的为宁国担忧。
宁国变法刚有些成绩,此刻正是积蓄力量的关键时刻,若是真与离国一战,打赢了还好说,万一打输了,二十年来的努力,可都白费了。所以出使离国之事,格外重要。
“此番出使离国,代表的是宁国,地位低了,肯定不行。”常潜说道,“只能在王室里那几个王子里面找了。”
“大公子是主战派,如今君上尚未册封太子,大公子迫切的渴望战功,来巩固自己将来太子的地位。”安国君道,“所以,大公子肯定是不愿意去的。”
“不错,而且关内侯背后那群老家伙,正千方百计的要抱未来太子的大腿,若是由我们提出来,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反对。”常潜往嘴里塞了一个鸡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