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撕下,再将剩下的递了过去。郭氏也没顾得上好奇,夫郎这么做是为了掩饰什么,看到儿子的狗爬字,就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是小家娘子,识字不多,但这上面写的内容还是认得了,确定了儿子有希望回来后,原本已经绝望的她,欣喜若狂地奔回屋内:“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眼见妻子又拜访在佛像面前,虔诚地叩首,这次鲁方也不敢踹佛像了,他甚至有种惶恐,是不是因为昨日自己踢飞佛像,亵渎佛祖,家中才骤然遭此大祸?但让他直接去拜,又拉不下一家之主的面子,最后拂袖走了出去,默默思索起来。现在的关键不是拜佛,还是遇到了这种绑架勒索,到底该怎么办?信中的落款不会是巧合,对方自称四爷,就是明示知道自己的身份,才会特意绑架了自己的儿子,并且一开口就勒索五千贯钱财。别把钱不当钱,五千贯在当今的年代,即便是富户人家也不是等闲能拿出来的,如果是太平坊的权贵丢了嫡子,勒索这个数目倒也罢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衙门孔目,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一大笔钱?可鲁方偏偏拿得出来。因为他是四爷,乞儿帮的丐首之一,掌控着帮派中最顶尖的资源和财富,并且洗去昔日的身份后,还成为了府衙的高级吏员。这些年间,他陆陆续续抓上十几个最外围,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乞儿,就能换取地位的稳步提升,从此监察衙门动向,这笔买卖可太值得了!只可惜前段时间被那个包拯钻了空子,否则他肯定也会提醒老七,一直缩在洞里,岂会被抓到?且不说那些,自己的身份隐秘至极,甚至就连娄彦先一开始都不知道,又是谁不仅知晓,还胆大包天到绑架勒索他的儿子?正当鲁方苦苦思索之际,身后传来郭氏颤抖的声音:“夫郎,是不是钱财太多了,家中拿不出来?妾身的嫁妆统统可以典当,我们再去大相国寺借一笔香积钱,先把大郎救回来吧!”鲁方摆了摆手:“你不懂!现在不单是赎钱的问题,我们便是给了钱,那贼子就一定会把人放回来么?”郭氏呆住:“他们拿了钱……为何不放人?”鲁方对此可太有发言权了:“乞儿帮一贯是赎钱照要,人质也不会放回来!那些太平坊的达官贵人之家,被他们敲了多少次,宝贝孩子没了,又舍了重金,结果人财两空,什么都没回来,那是恨之入骨啊……咳,我在衙门当差,还不知道么!”郭氏不愿意相信:“这样做,以后谁还会给他们赎钱?”鲁方闷闷地道:“总有蠢的!”如书办柳言那种为了全家老小,强忍住悲痛,始终不愿意顺从的父亲有,但更多的是那种为了孩子不顾一切的父母。鲁方以前不止一次嘲笑过这种人的愚蠢,明明知道孩子死定了,还抱着那不切实际的侥幸和奢望作甚?可现在,当他亲口说出这四个字时,心也如刀割一般!总有蠢的……总有蠢的……郭氏身躯更是晃了晃:“那大郎……大郎……真的回不来了?他现在可还活着啊,正在那暗无天日的洞里,等着爹爹和娘亲去救他呢!”鲁方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挣扎,如果是乞儿帮绑架的,那他可以肯定回不来,但这伙人很可能不是最无信誉的乞儿帮,还真的说不准,脑海中浮出两个念头,不断碰撞。一个念头是,我还年轻,四十多岁还能再生,又不是绝后了,怕什么?另一个念头是,大郎身体健壮,性子又那般好,多么难得,万一后面生的,还是养不大怎么办?鲁方的妻妾其实已经生得算够勤快,十几年间四个儿子十一个女儿,女儿夭折的其实更多,因为远不如男丁受重视。但不知怎的,那些小民有些时候也能养大四五个儿子,倒是他们这些权贵之家,单看一脉,往往人丁稀薄,莫不是坏事做多……呸!“呜呜……呜呜呜……”此时身后已经响起郭氏绝望的哭声,哭得鲁方愈发心烦意乱:“哭!哭!哭!就知道哭!我去给赎钱还不行么?”郭氏哭声戛然而止,又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