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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等五名囚徒惴惴不安,围观者一时间也有些兔死狐悲,生怕接下来自己也被波及。
不看尸体,不问过程,直接就把嫌疑人范围锁定在了囚徒之中?
简直荒唐!
但没有人感觉多么意外。
这实际上才是正常的古代基层断案,什么完整的证据链、不可严刑逼供、疑罪从无,统统都是扯淡,只要一条逻辑对上,立刻就是重大嫌疑,再抓到衙门里一审,三木之下,什么供词没有?只要手下的吏胥有些水平,把案卷和证词写得毫无纰漏,呈报上去,便是铁案……
正因为如此,潘承炬那样的县尉才难能可贵,哪怕他断案的水平不太高,可至少态度摆在那边,普通的案子不会出现错漏。
光靠这种负责任的官员是不行的,宋朝设立的各路提刑官职责,就是复审当地各州县的案件,将那些有疑点的案子揪出来,重新审查。
历史上的杜衍就审查了许多地方上的冤假错案,也就体制上的弊端提出了许多见解,但受限于时代局限,改变自然也是不大的。
“所以《洗冤集录》才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啊,它的出现大大地拔高了古代刑案的下限!”
狄进念头一转,望向后院,使了个眼神。
狄湘灵心领神会,脚下往后一移,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而后院之中,任长义对于此次凶杀案的反应,让薛超也愣了愣“这次闹鬼……任县尉之意,是恶鬼害人不止一回了?”
一道人影更是扑了过来,正是陈知俭的护卫吴景“怎么回事?此地早有恶鬼杀人之案?”
任长义脸色沉下,呵斥起来“退开!你这刁民,敢冲撞本官?”
吴景胸膛剧烈起伏,厉声道“吴某确实是民,不比你们这些当官的命贵,但我家公子可是阆中陈氏子弟,宰相陈文忠公之子,现在平白无故地死于你封丘之地,你不给一个交代,天下士人都不会放过你!”
想到三陈在士林中的威望,任长义赶忙推托“此前恶鬼害人的案子,并不在我封丘内,本县尉也不知详细,你们要问,去阳武县吧!”
阳武县最有名的事件,就是县东南三里的博浪沙,相传张良招募的大力士,就在博浪沙刺杀秦始皇,结果却击中了副车。
当然,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阳武县最值得夸耀的,就是它属于京之旁邑,同样在开封府的管辖范围内,距离封丘其实不远。
可吴景并不好糊弄,冷冷地道“说来说去,都是伱们这些缉凶捕盗的县尉不作为,现在害了我家公子的性命,还敢推诿给阳武县?我定要禀明陈公尧咨,看他怎么惩戒你!”
这话还真不是虚言,陈尧咨的性格正如他那手神射无双的箭术一样,相当的不好对付,寻常即将入两府的高官不会拉下脸面,与一个小小的地方县尉过不去,但陈尧咨绝对做得出来。
如此直接的威胁,让任长义的脸色苍白起来,终于不得不说道“去年阳武县中,也有一桩奇案,几個街头闲汉众目睽睽之下被摘去头颅,县衙几番查探,后来请了驱邪的道长,将之驱逐,恐怕是……恐怕是赶到我封丘地界来了!”
薛超闻言表情古怪,吴景却不依不饶“所以阁下如今,也准备去请道士来作法驱邪?”
任长义知道此事荒谬,阳武县衙那么做,已经沦为笑柄,他之前也是嘲笑者,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恶鬼杀到了自己管辖的地界上,顿时哭丧着脸道“请壮士放心,本官定将……恶鬼捉拿,不让它再出来害人!”
这话说得全无半点底气,吴景仰首望天,露出浓浓的痛心之色“恶鬼杀人……恶鬼杀人……即便真是恶鬼……也总该有个缘由……我家公子又为何遭此厄运呢?”
且不说后院的县尉,开始安慰一个护卫,狄湘灵很快回到狄进边上,低声将刚刚的交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