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硝烟散去。云很低天很蓝,初升的太阳格外温暖。律律律....一匹战马,茫然的跌跌撞撞的走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上。惶恐的哼哼着,徒劳的一次次低头,在尸体之中翻拱,寻找它原本的主人.....啊啊!几声惨叫,骤然响起。吓得正在寻找主人的战马,差点跌在血泊中。“啊啊啊!”却是几个贼人伤兵,被明军拽到大车后边。噗....唰....咚....下刀,出血,人头落地!徐盼坐在炮身上,双腿微微荡漾。就像是小时候,坐在自家花园中的秋千上一般。手中有半个烧饼,很小的半个烧饼,一口就可以进肚那么丁点儿,可是他几次张嘴,都无法咬下去。因为他的嘴里,已经塞满了食不知味的烧饼。正鼓着腮帮子,一个劲儿的嚼。噗嗤.....噗...一匹战马喘着粗气,瞪着大眼珠子凑到他的身边。徐盼微微抬头,那半块烧饼就进了马的大嘴之中。“呵!”他忽然笑了,然后张开双臂,把战马的大脑袋抱入怀中。“余人...”突然一声大喊,吓了徐盼一跳。他看过去正是千户陈友,那厮一身血,大喊道,“过来,宋军门要见你...”“啊”“啊他妈什么啊!下来!”“告诉你,咱们宋军门不喜欢别人叫他侯爷,就喜欢别人叫他军门!”沙沙沙..两人的靴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但陈友那公鸭嗓子,不比这个声儿好听多少,“军门得意硬汉子,一会见了他,别吭哧瘪肚说不出来话!千万...千万别他娘的文绉绉的.....记住了啊...跟军门说话带娘可以,但是千万不能文绉绉...”说着,见徐盼没反应。啪的一巴掌拍过来,“老子跟你说话那!”“知道知道!”徐盼连连点头,心中有些忐忑。他倒是没见过宋琥,也可以确定宋琥没见过他。可不知道为何,心中就是有种隐隐的发慌,就好像翘课在街上闲逛,却总是要担心被多嘴的邻居看到一样。“俘虏就不要留了,察合台汗国那边也不会认...咱们的粮食也不多.....”宋琥古铜色的脸很是刚毅,说话时没有半点表情。“清点一下,把人头筑成京观,就堆在这条道上。他娘的,我看谁他妈以后还想跟咱们大明过不去!”“那些马....给周围的牧民小部落送去!就说是大明的赏赐....”“呵!你们真他娘的狗脑子!马给了周围那些小部落牧民等,等咱们走了之后察合台汗国那边再来人....你说他们会不会报复这些拿了马的人......泄愤”“你们说日后这些小部族也好牧民们也好,心里向着谁”“去去去,都别围着,赶紧干活,干完了回营.....”宋琥对周围的将领们吩咐了之后,转头看向身后。目光扫过陈友,落在低头的徐盼身上。“抬起头来....余人!”徐盼缓缓抬头,对上宋琥那双满是审视的眼睛。“你一个小兵,怎么会用炮”“标下....”这个问题徐盼想了许久,设计了许多自认为还算过得去的答案。但此刻要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他妈不信!“说呀!”“标下也是瞎猫碰死耗子,在哈密城中见每日见炮兵操演知道这玩意咋使,也跟炮兵们搭过话,懂点皮毛!”“当时情势危急,标下也是照葫芦画瓢......”宋琥低头,嘴角泛起一抹不为人察觉的微笑。“你哪里人”“呃...标下北直隶人,读过几年私塾.....”“识字儿的大头兵....稀罕!”宋琥忽然开口,“这回你有功,要何赏赐”“标下不敢,为国杀敌乃是吾辈军人使命......”“得得得!打住!”宋琥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来,“这些话,在哪听的啊都他娘是那些遭瘟的文官们弄出来,捧杀咱们的你也信”“大头兵知道个鸟....杀敌才能活命,杀敌才有钱,才有赏...”宋琥眼睛又扫了一眼徐盼,“你自己晚上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回事”徐盼低头,不再言语。“从现在起...”宋琥又看看徐盼,又看看陈友,“陈友...”“末将在!”“从现在起,你这个千户老子让你名正言顺...”陈友错愕,又惊喜的抬头。就听宋琥继续道,“你有功,该当赏。老子给你补足一千个人.....配双马配火铳....”噗通。陈友直接就跪下了,“多谢军门提拔。小的日后,就听您的话,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若对不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