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酒楼没有客人,小二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儿,见有马车停住,赶紧出来相迎。
“几位,看着面生可是路过此地用点什么”小二殷勤笑道。
“随意弄点酒菜即可!”李景隆走在最前面,直接两块银元丢过去,“剩下的当赏钱不用找了!”
小二顿时眉开眼笑,他大半年的工钱都没这个数儿。
朱允熥打量下酒楼,算不得多好但也不差,开口道,“怎么没客人”
小二笑着把桌子擦擦,然后拉开椅子,“咱们这小店靠着这庄子,平日以承接酒席为主,散客倒是没多少!”
老爷子坐下问道,“平日庄子里酒席办的多吗”
“多!”那小二笑道,“这庄子可是出了皇上的,如今家家户户都有钱,平日红白喜事都不能失了排场。”
“皇上的亲戚就有钱”朱允熥带着几分明知故问的笑道,“他们以前也都是庄稼人,哪来的钱”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人家各家名下都几百亩地,还有山头,不用交粮纳税自然有钱!”年轻的小二是个话匣子,开口笑道,“再说人家也不光是种地,各家都种了百十亩桑树,怎么没钱”
桑,可比田值钱多了。
诸葛亮曾对蜀汉后主奏道,“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
桑树浑身都是宝,且不说能织布做衣,根茎叶都是上好的药材。而且桑木本身,越是年份长越值钱。可做乐器家具马车,甚至可以制作良弓。
“再说了,人家不缴税不纳徭役!”那小二继续笑道,“许多周围县乡的大户,都把田地挂在他们名下......”说着,还给了朱允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事,只要不是傻子都懂。
说通俗点,就是挂靠。挂靠在这些守陵户的名下,该缴纳给朝廷的粮税就省下来了。然后,大家该怎么分就怎么分。
这种事当地官员不可能不知道,想来也是因为老爷子亲口说过亲邻两字,又给了许多特权,所以闭上眼睛当看不见罢了。
“这庄子里最有钱的是谁家啊”老爷子笑呵呵的问道,“可是义惠侯刘家”
“嗯.....不是!”小二想了想,“他们家不怎么在庄子上住,都在城里头!”
义惠侯刘家朱允熥到时知道一些,因为刘家的子弟刘念恩曾参加科举,并且那次科举因为录取的都是南人,他还带头闹事,甚至找到郭英那。
刘家在凤阳当地口碑甚好,这些年没听说有什么劣迹,更没因为是朱家的恩人而妄自尊大。反而尽心培养家中子弟读书,是官府口中的良善人家。
“听说刘家可是皇家的恩人,他家都不是最有钱的”朱允熥继续笑问。
随后见小二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多了,不愿再开口继续笑道,“我们是路过此地,闲来无事唠唠闲话,小哥儿你愿意说,我们就当笑话听!”
可能是看在两块银元的份儿上,那小二想想,低声道,“要说最有钱最风光的,是汪家”
“哦没听过!”朱允熥笑道,“你可别以为我是外乡人就胡说!”
“怎是胡说”小二急了,“人家汪家,当年的老祖宗可是洪武老爷子的干娘,家里头的子孙身上世袭官职一大堆。”说着,又压低声音,“你可知去年他家光是挂着别人的地免税,得了多少钱”
随后,伸出三根手指。
朱允熥故意套话,张大嘴做惊讶状,“三十”
“啧.....”小二撇嘴。
“那,三百”朱允熥瞪眼,做不可思议状。
“三千!”小二说道,“整整三千银元!”
“好家伙!”朱允熥这次真是惊到了。
“谁告诉你的”老爷子在旁开口。
“汪家少爷经常来喝酒,我在旁边伺候的时候听到的!”小二正色道,“啧啧,不光是钱,人家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