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说。”克莱不罕道。
他觉得没有必要争辩,他们又不是傻子,会查的,而那些刁民说的都是事实,查出来,反而死的更惨。
“你认罪吗?”
“认罪,克莱不罕只求痛快一死。”
张辰坏笑了一下,“如你这等恶人,给你痛快是便宜你了。”
“安娜,废了他,让百姓活活打死吧!”
“是”
安娜一拳轰碎了克莱不罕的丹田。
“不……”
克莱不罕大喊,“我克莱不罕一代名将,乌斯旦第二大将,我可以下油锅,上刀山,可以被斩首,被毒死,唯独不能被贱民打死。”
若被贱民打死,克莱不罕这一世英明就毁了,他的祖宗也会蒙羞。
这是他接受不了的。
张辰很平静,“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孤再教你一个道理,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你虐待了百姓,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百姓,你就该被他们给虐杀,这是你的报应,也是你该还的,不是吗?”
“啊?”
克莱不罕愣住了,这是平生听过,最新鲜的论调了。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是啊,都是要还的。
当初,他对百姓多么残忍,如今,他们就会对他多么残忍。
就好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枉他活了一辈子,临死才明白这个道理。
“孤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乌斯旦为什么会亡吗?”张辰道。
“不是你灭的吗?”克莱不罕愣然。
张辰摇头道,“我灭他是外因,而他真正灭亡是内因,阿诺德昏聩无能,却对民残暴,你的残暴也是他带出来的吧?
他不管百姓死活,连年加税,致使民不聊生,他生活奢靡,为修一座别宫,居然动用数千万两白银,如此劳民伤财,岂知这些都是民脂民膏?
岂知,给百姓留几两碎银,就够他们一家子生活一年?
岂知,他多享受一分,百姓就多受一分苦。
岂知,百姓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说,乌斯旦被他搞成这样,能不亡吗?
你又可知,我们夏军接管乌斯旦地是多么轻松吗?
很多地方都是夹道欢迎,我夏军就跟到了自家差不多,为何?因为你们的王和王庭让他们失望、愤怒,又听闻我大夏乃仁义之邦,夏王爱民如子,夏军与民秋毫无犯。
所以他们才会欢迎啊!
你再看看这里的百姓,他们欢迎我们,而痛恨你们。
如果他们向你报信,安娜早就被你们灭了,可他们没有,为何?
因为你们失去了民心,一个民心丧尽的王和王庭早晚得完蛋,现在你明白了?”
克莱不罕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一个百姓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多么新鲜的论调,可这样的论调没人能懂?阿基诺或许懂一点,但他比眼前的王无论是眼界还是能耐都差远了。
他终于明白,这些刁民,不,是百姓,为何帮夏军,不帮自己。
原来真的是,百姓帮谁,谁就兴,百姓不帮谁,谁就亡。
原来乌斯旦的灭亡是注定的,因为早就失去民心了。
克莱不罕看着他,“年轻人,你很不错,不得不说,你是明主,只可惜,克莱不罕没有这种福份。
若早认识你,可能就不会……”
克莱不罕看向安娜,“安娜,你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之前不信,现在信了。
他的强大,在于他的胸怀,在于他的爱民如子,在于他的文韬武略,克莱不罕服了。”
“夏王,听君一言,胜读十年书,今日,受教了,只可惜,我要死了,用不着了。”
克莱不罕眼中充满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