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祭文都是来“超度”的,而赵穆的祭文是专门用来“嘲讽”的。
虽然别人没听出来这祭文当中的深意,但带着孩子坐在一旁守灵的刘夫人却是垂下了头。
不过她倒不是被赵穆的祭文“感动”的,而是她发现了赵穆祭文当中的深意。
刘夫人当初也是京城当中少有的才女,她在心里记下了方才赵穆诵读的祭文,她起初觉得有点别扭,但仔细琢磨之后,才发现赵穆当真够坏的。
不过这种场合她也不能直接笑出声来,就只能低着头捂着嘴装作哭泣的样子偷笑。
之前刘婴虽然被禁足了,但今天是柴庆的大丧之日,之前京城里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尽管商王夫妻都相信了赵穆的鬼话,但为了商王府的颜面,他们还是让刘婴在人前露面,以绝讪谤之言。况且柴庆并未婚配便横死,总要有个后嗣之人给他戴孝才是。
而这两位世子就只有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承嗣,刘婴便照顾着女儿给二叔守灵。
赵穆拜祭完后,那个懵懂的小女孩便在母亲的安排下给赵穆磕头还礼。随后赵穆三人便被家丁带进了堂屋当中。
“代侯爷到!”听到这一声,堂屋之中的所有人都望向了门前的三人。
毕竟几年不见了,大家都想看看如今的赵穆是什么样子了。
虽然三人进门,但却并未有人起身相迎,或者说句话什么的。大家都是在打量着赵穆。
见到这微妙的气氛,阿朱在心底里不由得哀叹一声。她不禁感叹“自古无情帝王家”,果然到了哪里都一样。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还是赵穆。
赵穆望着端坐在主位太师椅上的寿康公主和商王说道:“赵穆拜见公主殿下,商王殿下。”
面对赵穆这不卑不亢的样子,忠孝王妃倒是对他颇为满意。
寿康公主此时心情不佳,她望着赵穆淡淡的说道:“免了,侯爷来为小儿吊唁了,侯爷的好意孤心领了。孤听闻侯爷近来身体欠安,如今可好些了?”
赵穆依旧是恭敬的回答道:“承蒙殿下挂念。赵穆久不回京城,水土多有不服,偶感微恙罢了。”
寿康公主点了点头,她看了看赵穆的家人们,随后说道:“侯爷久不归京,想来有很多话要与家人说。今日乃是小儿大殡,这前厅嘈杂的很。侯爷可往偏厅与家人一叙。”
众人也明白寿康公主的意思,毕竟家人的久别重逢是件喜事。但今日是她儿子的大殡,其他人纵使再高兴,这种场合也不能表露出来。为了避免众人都尴尬在这里,倒不如打发他们一家去偏厅。
随后赵穆一家便来到了偏厅当中,赵雍虽然不情愿,但看到母亲的眼神,也只好带着妻子跟了上来。而赵菁这个做三姐的一向不喜赵穆,但架不住母亲的眼神和丈夫的拉拽,也只得跟到了偏厅当中。
“儿赵穆拜见母妃。”众人一进偏厅,赵穆便立即跪倒在地对柴太妃行礼道。赵穆没有叫错,尽管柴太妃并非是赵穆的生母,但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家中的所有孩子都在正妻的膝下,小妾们只是个生育的工具罢了。虽然赵穆的生母是赵姬,但他名义上的“真正母亲”和其他兄弟姐妹一样都是柴太妃。
进了偏厅门后,柴太妃肃穆的脸色也挂上了笑颜,随后连忙搀扶起赵穆说道:“我儿免礼。许久不见,我儿也长大了。倒似你父王年轻时一般英武了。”
听到母亲对赵穆的夸赞,东平王十分的不屑。
给“母亲”行过礼后,赵穆带着木婉清两人,依次给兄嫂,姐姐,姐夫都见了礼。
赵穆注意着每个人对自己的态度,柴太妃还是如以前一样,虽然对自己不太喜欢,但也没有多讨厌。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至于自己的大哥,他一向不喜欢自己。尽管脸上挂着笑意,但赵穆看得出来,面对自己,他现在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不过赵穆倒也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大哥这么讨厌他,只不过是嫉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