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从深山中走出的野兽。
完颜银术可见了这种情况,就下令,一旦有一个人逃走,同伍的士兵都要被处罚。
可皮鞭和军棍也阻止不了士兵的溃逃,尤其是那些燕人和契丹士兵,他们听说了朝真公主的“神迹”,听说了她对辽主许下的承诺,甚至还听说了那柄刀的故事!于是他们偷偷说,她才是这个天下将迎来的皇帝!
这话有多荒谬完颜银术可都懒得提及,可士兵不仅真的信了,而且真的会跑。
这位女真将军就不得不去寻大塔不也:“又是她!”
大塔不也正就着外面飘进来的尸臭,慢慢地吃一块腌肉,听了这话并不在意,“士兵们不会为一句流言就逃走。”
这话说得完颜银术可就冷静了下来:“攻城不克,乃有此举。”
他对面的女真统帅忽然冲他一乐,牙缝间猩红的肉渣纤毫毕现。
“大金的士兵都是部族里的勇士,他们若是都这般煎熬,宋人呢?”
宋人的军营原来只在城中,后来就修在城下了,毕竟笼城而战永远是迫不得已的最后选择,但凡能打个防守反击,能保持对外界的联系,那就是得努力将营寨修在城下。
但正如大塔不也所猜测的那样,义军比契丹士兵是更不如的。
金国没有一个佩刀的公主等待他们投奔,可他们的意志力也比金军更脆弱。
其实他们什么方面都不如金国的老兵,就连他们最自以为傲的“文明”都不如——金军虽然野蛮,却知道不能随地便溺,而义军在这个问题上,要宗泽三令五申,天天抓,时时抓,就这样还有人在水源地打了水后,顺手就解开裤带方便,一点也不在乎后面打水的人要怎么吃水,明天他再来打水时,又怎么吃水。
等到战场上死的人多了,起了尸臭,痢疾就开始在军营中弥漫了。
有的士兵一天要拉十几趟,脚都软了,但请不到病假。减员的人多了,能走路就得继续战斗。
几个年轻的将领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高三果是最严重的,在某次冲锋时,他差点冲进金军的大营里,差点就没退回来,还是左右几个部曲老兵给他扛回来的。
李世辅身上也有伤,是另一次击退金军夜袭时造成的,其中有一支箭擦着他的脸过去了。等回来时,大家就嘀咕:“李大郎看着也不似王继业那般油头粉面爱漂亮,怎么身上的伤不理不睬,回营了就一个劲儿照镜子?”
悲观主义者的赵俨就吐槽他:“这城尚不知能不能守得住,你就已经想到回滏阳该簪什么花了?”
李世辅就乐,“你说该簪什么花?”
高大果就瞪着这个高四果,如同瞪着一个傻子,等瞪得眼眶酸了,李世辅才继续说:“金军若真有十万之众,车轮战也该将咱们耗死了,你看他们三日五日的,不还是这些人!”
“许是分兵。”赵俨说。
“咱们已是如此困顿,他们偏要分兵,看也不看咱们,”李世辅说,“凭什么?”
正说着,有人就跑进来,“敌军又来一支兵马!共计三千余众!”
“偏你不避谶纬!”赵俨说。
被骂乌鸦嘴的李世辅就闭嘴了,想想就说:“快上箭塔看看是哪一路的兵马!”
又过了一会儿,士兵又跑进帐篷,“是郭药师的兵马!”
两个高坚果又坐下了。
“露怯了。”李世辅说。
“确实。”
远远的敌营里,似乎有什么鼓乐之声起了,隔着二里地也能飘过来,引得营中的士兵抻着脖子去看,还努力抽动鼻子想要闻一闻。
当然除了箭塔上的哨兵,骑马悄悄靠近的斥候外,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郭药师是拉着大票的战利品回来的,论技巧手腕比他好大儿算是高出了一个轻重量级。
大胜!大胜而归!击破杜充本部,追杀百里,他麾下有两个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