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第二十四章 真定之战(八)(2 / 4)

只看城外的尸山血海,看营中带伤的兵将,再见宗泽时,求救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要是邯郸战事不激烈,宗泽心软,看他言辞恳切说不准真就派兵过来了,但现在义军主力都在邯郸和女真人打得头破血流,他还能开得了口吗?

最后是真定,刘子羽领了真定兵,在路上就遇到了大名府的信使。

青年将军握着这封文书,认真想了一会儿父亲叮嘱的话,说:“我领命在外,不能自决,请信使将文书送去真定,由我父定夺就是。”

“将军何其迂也!”信使气得大声道,“兵贵神速,救兵如救火,岂是等得的?!”

“怎么等不得?”刘子羽笑道,“我父子在真定几个月都等得,杜帅几天就等不得吗?”

一个接一个坏消息返回杜充的大名军时,郭药师这边却完全不同。

就像郭永猜测的那样,四面不断有新的兵马过来,渐渐完成了对这支宋军的三面包夹。

在此期间,不同于心急火燎的郭永,杜充倒是显得气定神闲,他甚至还从辎重车里寻出了一副棋盘,准备效仿一下东山谢安石,谈笑间小儿辈已破贼——

对面的郭安国都有些不淡定了,就问:“父亲,杜充在河北经营数年,不是个耿直愚正的人,难道真就信了?”

“他怎么能不信?”郭药师笑道,“他平时自视甚高,你要他承认自己行差踏错,踩进咱们彀中,比杀了他还要令他痛心!”

郭安国听了就恍然,“既如此,他是铁了心要赴国难?”

“这个么,”郭药师就不是很确定了,“且试一试就是。”

“传令官!”

“是!”

这位金人将军大喝一声,“击鼓!将前军向前!”

杜充握着一枚棋子,似乎突然从梦中惊醒,在夕阳的映照下,那云淡风轻的脸又开始轻轻抖动。

铺天盖地的旗帜跟着洪水一般的兵士倾泻而下。

宋军握着刀的手就开始抖。

郭永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传令两翼,换大斧备战,不要慌张!”

“那是女真领的兵!那旗帜上的完颜二字小人是认得的!”

“郭药师那三姓家奴改姓了完颜!这做得什么证!”

“提刑!彼军势大,敌众我寡,胜不得呀!”

“他不过是扰乱军心!”郭永大声说,“若是女真人领兵,军势岂能这般威仪不振!”

有人眯着眼看,果然看出来些奇怪处,郭药师的常胜军在正中,行军时阵线齐整,兵士配合训练有素,可两翼的兵马聚拢时就显得有些散漫混乱,有人跑得快,有人走得慢,将阵线从一条蜿蜒的线拉成了中年人头顶稀疏的林。

这样的军势,比常胜军都大大不如,怎么可能是女真人的军队?郭永心如电转:

“郭药师必是收拢了这一路上各处俘虏流寇,保不准连役夫也算上,才有这般阵仗!他故意打起金寇的旗帜,全是为了吓唬咱们!”

不能被他吓倒!

“大宋!”郭永高呼一声!

大名府的士兵受他感染,也跟着高呼,“必胜!”

第三声是身后中军喊的:“杜帅!”

郭永大吃一惊,“如何?!”

亲兵就嚷:“跑啦!”

郭药师正拧开水囊喝水,斥候跑回来报告消息,他一口水就喷出去了。

“他竟跑了!”郭安国就乐,“大名府而今空虚,咱们可取?”

“可取!”郭药师说,“你领一千兵去大名,我将此军击溃,再令士卒多打旗帜,散布流言,要他们传遍各处,不出三日,别说大名府,整个河北的宋军都将不战自溃!”

一场战斗,要是主帅先跑,整支军队就很难不崩了。

郭永牢牢控制着前军,前军就成了替死鬼,替中军和后军挡住金人,放他们四面逃散。士兵们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