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射死的,可还有个虞侯,坐在城外的草地上哭嚎:
“太残暴了!”
一个着戎装的壮汉走过来,手里拎着大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
“你们这般狗贼,杀我百姓时,怎么不喊残暴呢?”
那个虞侯泪流满面,“我不是金人!我是大名府留守杜充麾下的虞侯!我是大宋的士兵啊!”
“我知道,”那个壮汉说,“而我是燕人。”
虞侯就忽然哭不出声了,他惊恐地看着这个铁像一般的男人,像是突然又看到那日荒原上少女的脸。
壮汉的斧子劈了下去,跟在后面的尽忠脚步就是一顿。
“哎呦!”小宦官在后面很夸张地喊,“这么多血!”
李俨——虽然大家不太习惯,还是会喊他赵俨——转过头,将斧子上的鲜血轻轻甩了一甩。
“吓到内官了,是我的不是,”他很客气地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尽忠用手轻轻在面前扇动了一下,将地上那个死去之人所散发出的臭气轻轻荡开。
“问问他们,都是哪儿来的呀?”
问一百遍,也只有一个答案,这群俘虏都是实打实的宋人,装不出来。
于是灵应军从上到下,就看起来都有点遗憾。
“既是误会,”李俨说,“现在该怎么办?”
“杜帅也真是的,下了这样的令,这谁听了不以为是金人的奸细啊,”王善说,“咱们没办法决断,卸了他们的兵甲,捆上带回去请宗帅示下吧。”
“这个好,”尽忠说,“就这么办吧。”
跟着大家跑出来的虞允文不吭声,就一直在默默看着,尽忠有点不放心,毕竟这是文弱转运使的文弱侄子,不会被吓到吧?
要是吓病了,帝姬随机抓一个人出气肯定会抓到自己啊!一百遍也是抓自己!
尽忠就柔声道,“小郎君,这里血气太重,郎君不如……”
“咱们还得运粮,”虞允文忽然说,“不如将他们也领进城去。”
尽忠没明白,“他们进城何用?”
虞允文静静地看着他,“他们欲行何事,难道城中百姓不当知情么?”
这一群年轻人凑在一起嘀咕了一会儿,忽然眼前就是一亮!
“小郎君虽行得好计,但还缺了一样东西。”王善一本正经地说。
虞允文有点迷惑,“什么?”
这一上午在安阳城北门进行的战斗,实在是吓坏了不少人。
官吏们就不说了,他们心中是有数的,嘴巴紧闭着,可都偷偷地等着看呢。
城中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是金兵追来了,有人说其实是流寇,还有人说这是活阎罗杜充的兵呀!
不管是哪种,总之百姓们都是心惊肉跳的,今天不管酒坊还是胭脂铺,当铺还是药铺,什么都没开门,门板上得严严实实的。
现在城门大开,一个小兵敲敲锣,喊一句“乱兵已擒,安阳太平!”,大家就悄悄又从门板里扒着往外看了。
灵应军的白鹿旗在前面,骑兵精神抖擞,战马也皮毛铮亮,大旗后面是一位骑马的少年郎君,漆黑的眼,秀气的眉,那张脸文雅又精神,身姿笔直得像竹子,穿了一件群青的袍子,乌黑的鬓边竟然还簪了一朵海棠花!
是他!
有叽叽喳喳的声音说,就是这位少年郎君,领兵击退了要来将安阳城烧成白地的大名府乱兵!
看看他的脸!不比后面那个黑大汉瞧着和气多了?就知道只有这样的少年将军,才能领出这样的兵啊!
相州百姓看了这个白脸儿少年,又看了后面被捆着手,垂头丧气跟着走的俘虏,渐渐就有人下了门板,甚至大胆地探出头,迈出步,往前凑一凑,等前面队伍走完,还有闲汉不着忙回去做工,继续看后面跟着准备干活的义军。
“这不是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