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拔掉了宋军的营寨,抓了几个俘虏来问话。这几个俘虏都是西军士兵,只听说现在宣抚使是梁师成。至于帝姬订亲的事,他们也八卦过,但却是同曹家成亲,完颜宗弼是谁,帝姬现在何处,他们是一点也没听说过的。
俘虏当然没有留下,但也侧面证明了换防的西军并非受朝真帝姬节制。
对了,他们在雾天无所察觉,连烽火也生不起来,隔壁山峰上的营寨也不会发现这里已经被金军摧毁了。
这条路似乎走的对。
完颜活女走在前军的最前面,他在吕梁山里钻了几个来回,算是经验仅次于汉人向导的,女真士兵们就频频看向他,甚至连契丹士兵也会看向他。
而他目光灼灼,望向弥漫在群山之间的雾气。
太阳升的越来越高,雾气渐渐就开始散去,一座接一座的山峰,渐渐展现在金军士兵的面前。
有人忽然就指着一座山峰,“像不像咱们那的望儿山?”
“确实像呀!”他的同乡就探头探脑,也发出了阵阵惊叹。
这大宋的山河,似乎与他们家乡的也没什么不同,大宋的老妪,与他们母亲的神情似乎也很相似。
金军心生了这样的念头,并不是因为格外具有什么人文主义精神。
他们只是久攻不下,春天又快来到,望见什么山山水水,都会自然生出思乡之情。
有女真人小军官走了过来,大声叱骂这几个行军时说话的士兵。
完颜活女什么都没听见,他依旧在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回忆着这里的地形。
前面的山路陡峭,但只要翻过去,就有一座山谷供人休憩。
这里原本也是一个村落,但宋金交战,许多个村落自然就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泥屋与梯田,以及泥屋下被踩坏的一架纺车。
“这里下了一夜的雨。”完颜活女走进山谷,忽然低头看向了自己的鞋子。
“山中多雨,不下大雨怎么会起雾呢?”有女真士兵捡起那架纺车,乐呵呵地说,“没湿透,能烧,要是能在这里烤一烤火……”
“此处泥泞,马蹄易陷,”完颜活女说,“须得报之都统,快些行军离开这里。”
“离了这里,难道就不泥泞了吗?”
“山中晴雨多变,绕过一座山,或许自然干燥无……”
“你算的那么准,”一个契丹士兵忽然说道,“怎么还是败给公主了?”
完颜活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这个契丹人,甚至将他瞪得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前军这一小撮士兵中间,突然就静了下来。
“你说的是哪个公主?”完颜活女问,“她怎么成了你的公主?”
那个黑而壮硕的契丹汉子不言语,只是凶狠地回瞪他。
“前军止步!”有号角声与喊叫声自后传来,“原地暂歇!”
土地自然是泥泞的,但那屋子就不算泥泞,可以让女真士兵在里面生个火,再挤一挤,烘干自己的衣衫。
契丹人和其余部族仆从军没有这样的待遇,但能在爬山间歇喘一口气,谁会不乐意呢?
指挥这支前军的完颜娄室实际上是不乐意的,他比寻常士兵更能吃苦,他也比寻常士兵看得更远,更冷静。
三面的群山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就算派斥候去探查,那山是极陡峭的,斥候往哪走?看什么?怎么回报?这样的地方,田里甚至积了一尺多深的泥水,马是没办法行走的,可士兵乌泱泱堆在这里,也很难在遇敌时立刻展开阵型。
但完颜娄室不是神明,他也没办法控制全部士兵与他同样想法,哪怕他与士兵们共进退,一起手脚并用地爬山,一起吃粗糙的麦饭,一起穿朴素的褐衣。他到底是拿了太祖亲赐免罪铁券的人,与士兵们怎么可能真有同样的命运呢?
他们从凌晨走到了中午,现在必须休息一下再继续上路,否则即使不出现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