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吃酒,大家好奇,凑过去瞧瞧看看拍拍摸摸,他们确实是蜀中来的真道士啊。
识字,念经,会请神,会画符,管他们的小道官怀里还有个曲尺似的小磬,敲起来叮叮当当的,一本正经。
就为了这个,友军待他们极客气,有人私下里还请他们画个符,要画观世音的,当然被道士们不高兴地拒绝了。
窜频了,道士们说,要画观世音为什么不去抓僧人的壮丁呢?怕他们光头夜里暴露目标吗!
总之,道士们是带着基础武器的,但大家只当那是道士出行时用来给自己壮壮胆的,没什么用。
现在一排道兵将箭尖上挑,箭矢齐刷刷地飞出去,有冲下山的西夏人就没忍住,调转马头避开了。
友军就惊掉下巴了。
这是什么怪东西啊!这是什么啊这!
还射中了两个!
有一个还落马了!
“无量万寿帝君!”道士们齐齐地大吼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看错了,那群骑在马上的西夏人也抖了抖。
今天不吉利,党项人想,今天邪性得紧。
他们的确不是西夏军的主力军,西夏军在围困神武城,他们是外围阻击援军的分兵,只有三百人。但他们隶属铁林军,无论骑兵还是战马,无一不精。
况且这地方很好,两面高山,中间盆地,地形像个葫芦似的,很适合居高临下打一波突袭,他们甚至没等多久,宋人就来了,这开局不是一切都很顺利吗?
宋人怯懦,党项人刚射了一轮箭,立刻就有宋人逃走。
“留个口子给他们,”这支骑兵队长说,“放他们逃!”
然后怪事就发生了。
先是山下突然跑上来一个宋军的骑兵,单枪匹马突入重围,斩了他的旗!
不仅斩了,还全须全尾地跑了!
然后是被突袭的宋军不仅没全线溃败,还渐渐集结起阵型,坚定地向着他们步步逼近!
怎么今天遇到的不是宋人
,是什么天兵天将吗?
忽然山坡底遥遥传上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再仔细看看,有人面色就变了。
“有巫师!”他们用党项语大喊,“他们军中带了巫师!”
像是在证实他们的猜想,浓烟被刮得东倒西歪,有许多头戴木簪,身着法袍的人渐渐自浓烟中走出。
他们的双臂也能开弓,他们的箭矢笔直像长了眼睛,明明党项人是着了甲的,可那箭矢硬是将他从马上扯了下去!
法师们又齐齐地高声念了一句咒语,快要跑到近前的党项骑兵看到他们黝黑的眼睛,可怕的面容,忽然间傲气和勇气就都没了!
他们竟然调转马头,躲开了那些明明没有穿甲的法师!
说来也不是西夏人的专利,似乎只要是没进入现代,不管哪里的人民都有一点属于自己的迷信,西方人会抓老寡妇来当女巫烧了,东方人也会给病人请一个“大仙”过来瞧一瞧而不是好好看病吃药。
但迷信也有程度不同,宋朝是士大夫们敬鬼神但不语力怪乱神,天子蹲宫里修仙;西夏是皇室信佛,但皇室以下都信得比较乱七八糟。佛也信,巫也信,宋人说他们“笃信机鬼,尚诅祝”,辽人说他们“病者不用医药,召巫者送鬼”。打仗要请巫师来,看病要请巫师来,诉讼不能决断,也要请巫师来。
巫师是有法力的,他们如此笃信。
那一群巫师冷不丁站在他们面前,怕不怕啊!
扔你五个脸盆大小的火球也就罢了,左不过你自己被烤得外焦里嫩——可要是不扔你火球,高声对着你念咒语,诅咒你祖宗十八代呢?
队长在上面就跳脚了。
“射死他们!”他高声疾呼,“他们不曾着甲!”
党项骑兵的眼神飘忽着,那箭硬是没能瞄准射出去。
他们不着甲,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