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尸骨的气味无孔不入,如同挥之不去的诅咒,牢牢束缚住她的灵魂
它们并不可怕,哪怕缺胳膊断腿地糊在一起,在她看来也与别的动物尸骨无异。可怕的是她无意间碰到它们的反应,时至今日,她依然对人肉接受不能,光是闻到就觉得恶心。她想,她或许对人肉过敏?
有点可惜,人类明明上了她的食谱,她却不得不划去他们的姓名;一言难尽,她从不处理自己的排泄物,结果今天却想处理人类的尸体动物的嗅觉很灵敏,她不希望大半夜伴着尸臭入睡。她的舌头是一点也经不起人肉的考验,既然她吃不得,别的动物也休想吃,免得她捕食它们后又吃出人味。龙活着,终归要吃点纯天然无污染的猎物才好,健康。像这种掺了人肉的加工食品,多不卫生
阿萨思朝坑里刨土,像只勤恳的大号土拨鼠,飞快地把深坑填平
做完这一切。她特地夫湖边喝水漱口,冲淡体味。本以为事情到这算是结束了,谁知她刚则回巢穴躺平,肚子就疼了起来。要命,与人肉沾边的食物果然有毒
阿萨思清楚自己的体质,她吃了十七年的生肉和草药,挨了那么多次电击,不敢说百毒不侵,但至少能扛下九成的毒物。蛇毒、龙病、寄生虫和雷暴都没能要了她的命,不料今晚却栽在一只死老鼠的肉里。
该死的!这老鼠究竟是个什么成分,怎么吃了后会痛到这种地步?就算人肉有毒也不至于这么离谱!阿萨思能感觉到,被她吞下的食物像是化作了一团火,烧穿了她的胃,炙烤着她的五脏六腑。
疼啊!要命的疼!“火舌”烧到心脏,变作千万条小虫钻进她的血液和骨骼,扭得起劲,也越来越烫。血液在沸腾,血管在拉伸。她听见骨骼发出劈里啪啦的脆响,感知鳞片全部舒张,正往外发散着体内的热量。热好热......
阿萨思第一次经历“发烧”,毫无应对经验。她只觉得心情暴躁,浑身的力气使不完,想破坏、想发泄的情绪一直往脑子里钻,要不是她尚有理性,这会儿大概已经冲出去大开杀戒了。不对劲,那只老鼠不对劲!
但现在想这些没用,阿萨思收起纷乱的思绪,强行遏制住自己的破坏欲,大步朝湖泊走去
彼时夜已深,森林的温度低至零下,湖面上结了一层薄冰。阿萨思不惧寒冷,将整个身体沉入湖中,上浮下潜,左右旋转,持续消耗精力与热度。游了许久,不知是“以毒攻毒”起了作用,还是她的身体适应了新的毒素,她总算脱离了疼痛难忍的状态,复归最初的平静。不容易啊.....
她精疲力竭
进了巢穴倒头就睡,恍惚中,她似乎听见很远的地方传来了狼嚎,一声比一声瘘人,又渐渐演变成了野兽的咆哮,听上去像狮虎。不过这与她无关,它们只是猎物,仅此而已
一觉睡醒,日上三竿,浑身舒坦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阿萨思冲着太阳“嗷”了声,拉伸四肢打个滚,正准备出去觅食,谁知腿一蹬站稳,不仅没觉得饿还饱腹感十足,委实诡异她什么都没吃,怎么就饱了
那么,要出去吗
自然不。
她从来谨慎,不会在身体有异时出门。她只会窝在巢穴里静待身体的变化,直到确定没事,才会在外现身凯特不在有些无聊,但无聊不是没事做,她开始复盘昨晚的事
记忆回笼,她记起每一个细节。到底是痛到骨子里的经历,她思考得格外认真,扒得也很仔细一天上的“星星”爆炸了,大量“流星”飞向陆地,有两团火球砸向了怀俄明州,其中一团落进了她的领地,是一具烤焦的老鼠尸体说实话,或许是她吃的猎物太少,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老鼠,而它身上也没有血兰花的气息。
以她目前浅薄的认知,她认为小型动物要长得巨大只能通过两种方法,一是进食血兰花,二是被人类捉去做实验前者不太有可能,就她所在的森林看,这儿的低温不满足血兰生长的条件。或许别处有热河、有血兰,可凯特作为一个基因学家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