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的选择不尽相同,人与人的生活各有侧重,
外来者为利而来,一场豪赌,近乎满盘皆输;土著心有所向,一次祭祀,半生满载而归。前者求而不得,后者如数奉还;前者渴望突破,后者只求复归。人与人是不同的,不过,他们的不同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会因为外来者求利而低看他们一眼,也不会因为土著人无求而高看他们一分。掠食者不会评价猎物行为的对错,就像人类不会在乎鸡鸭吃了害虫还是益虫,人类想要花,行,凭本事来抢
人类不要花,行,她把它吃了。
多简单的事,阿萨思从不纠结。土著给她尊重,她给土著方便,既然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她不介意为他们解决一些麻烦,互利的生物关系不就是这样吗?
她出武力解决主要矛盾,他们出劳力解决她的问题。至于生死看法、物质追求、精神向往,有填饱肚子重要吗?她不吃饱,人类无论好坏都得遭殃。阿萨思吃下了送还的花,又循着气息去看了老萨满的墓。
说是墓,但其实土著不兴土葬。他们一般把死者安置在一片固走的森林里,或挂在树上,或放在树下。之后,森林的使者(野兽)会将死者的骨肉带走,而亡灵会融入泥土、渗透流水,复归森林,与万物同在。这是他们的选择,也是他们的信仰
就像亚麻说的那样:“苏库带走了我的阿帕和阿姆,我很难过。但我知道,以后森林里吹过的每一阵风都是他们对我的呼唤,我们一直同在。想来老萨满也是如此,化作风,变成雨,或是一片落在她身上的叶。
挺好的,看来人就算死了,他们嘴里的“灵魂”也没什么威胁力。她还以为人死后会变成另一种厉害的生物呢,原来不是。阿萨思离开了土著的墓地,绕着他们的家园缓慢前行
她看到,曾经断裂的石柱被修补起来,全新的石柱正在慢慢雕凿。进的是同一个故事,可如今再看,她已经无法代入巨蟒的视角。她曾以为巨蟒衔花而来却遭到了人类的驱赶,现在看,是蟒蛇吃了血兰花不断长大,进而与人类爆发了大战结果,无论是力量速度、繁殖数量还是成长周期,土著都比不过巨蟒。在二者经年累月的斗争中,土著持续处于下风,几乎是屡战屡败,没办法,他们认命了,打不过就加入,于是在土著历史中的某一段时期,他们臣服在巨蟒的力量之下,将之绘成图腾崇拜,以期免过灭族之灾,可惜没用,巨蟒吃了更多的人,把他们从体内排出做了花的肥料。原来,那根断裂石柱上记载的内容是这个,血兰花下埋着尸体,万物的血肉是花的养分,而花又能为食用者带来长寿所以,长寿的本质是建立在尸山血海上的吗
似平是的
阿萨思来到最后一根石柱前
她看到自己的形象在柱上成型,看到“她”与绿蟒的大战。庞大的蛇尸倒下,遍地的血兰盛开,只有她嬴到了最后,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尸山血海?偏偏,土著认为她不是魔鬼,而是拯救他们的阿鲁塔姆。
一头狂暴龙成为了阿鲁塔姆,也不知道死在努布拉岛的亡魂会怎么想
阿萨思信守承诺,既然土著恳请她把花带走,那她就全部带走。
每日,她常在热河一带风驰电掣地狂奔。一方面是寻找失落的血兰,一方面是借着森林天然的障碍物锻炼,以训练自己避开巨木的反应力和掌握低空“飞行”的能力她几度复盘自己与绿蟒的战斗,深刻地明白制空权的重要性,也知道不会飞翔是她最大也最不可弥补的短板。可事已至此,她能怎么办,难道她还能找吴博士加一对翅膀
拉倒吧,在现有的身体上缝缝补补不现实,她只能凭有限的条件为自己创造条件,高的飞不了,至少低空滑翔得行吧?她总不能连只鼯鼠都不如。陆地之王一生要强,阿萨思硬是在找花的过程中卷了起来。
每当她想起被绿蟒吞食的经历,她都要一次次地与昨日的自己作比,力量是不是更大了,速度是不是更快了,爪子是不是更利了?如果不是,她会加大训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