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嗓子有些哑,不知是因为长时间赶路没来得及喝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甚至都和几位制片打好招呼了,哪怕后期来不及也没关系,先剪一个先行版出来,给老师过目一下也好。”
封缙云半搂着他的肩膀,轻叹一声。
“你已经尽力了,”他说,“我们也都尽力了。”
“虽然很可惜任老没等到上映,但拍摄期间,他隔空指导了我们多次,还亲自参与了剧本修改,不是也说过,自己没有什么遗憾了吗?”
“……我知道。”
乔卿闷声道:“但是老师的身体,之前一向还算不错的,这两年突然急转直下,是不是因为之前跟组拍摄,才……”
“别说这样的话,乔卿。”
秦京听到了他的话,语气严肃起来:“你难道不知道,任老他是最重承诺的人吗?他既然答应了一件事,就会全力以赴,不然也不会教出你和龚之韦这两个拼命三郎。难不成你觉得,任老去世全部都是你的责任?”
乔卿没说话,但他的表情显然是这么想的。
“我父亲是因为早年落下的病,和任何人没有关系。”任老的女儿忽然说道。
乔卿猛地抬头,看到她捧着一个盒子站在自己面前,神情哀伤,却仍努力冲他扬起一抹稍显勉强的笑容,“这是他去世前要我给你和封缙云的,爸他说他最放不下心的学生就是你,但最得意的学生也是你。”
她定定地看着乔卿,说:“乔导,希望你能保持初心,不要辜负我爸对你的一番教导。”
封缙云目露讶异,他没想到任老居然也给自己留了东西。
乔卿沉默地接过那个盒子,很轻,里面似乎什么东西也没装。但当他打开时,发现里面装着两样东西:
一张照片,和一封信。
他拿出那张照片,上面是一老一少站在华影校门前的合照。站在乔卿身后的封缙云一眼就看出来了,照片上的人是任老和裴光。
“裴光……”乔卿的眼神定格在这张照片上,“他怎么会认识老师的?”
他猜,答案或许就在那份信中。
借着医院的白炽灯光,乔卿和封缙云站在太平间前的走廊里,一起看完了整封信。
这封信并不是任老本人写的,而是一封来自十几年前、裴光写给任在东的求学信。
“任教授,您好!我是一名来自隔壁政法大学的学生,今年刚读大一,但我一直对于成为拍电影心怀炽热的向往,希望将来有朝一日,能够有幸来到华影的课堂里学习,实现成为独立导演的梦想……”
看着熟悉的字迹,乔卿的神色略显怀念。
尽管他不明白,任老为什么要把裴光的这封信给他和封缙云,但还是继续往下看了起来。
那时的裴光意气风发,他在信中提到了乔卿,说自己现在正在替室友当一名叛逆少年的家庭教师。一开始他也对这个问题少年很是头疼,想着干脆拿了工资听之任之也就罢了,直到他看到了乔卿初中时拿手机拍摄出的一条视频,才改变了想法。
“我那个时候正处于中一时期,”乔卿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喜欢搞一些很意识流的东西,偶尔上学放学路上的一些片段啊,孤单时候躲在被窝里的自白,还有学校的生活,都会用手
机记录下来,再简单组合剪辑一下,()”
可是裴光为什么要在信中和任老提起自己?
于是他接着往下看。
乔卿是我见过在拍摄上最有天赋的孩子,我不希望他泯于众人,就劝他好好学习,将来考上电影学院,最好能上华影这样的好学校。但他却反问我,学习这些到头来又如何?你难道不也是在混日子吗?因为我亲口告诉过他,我不喜欢我现在的专业,但是家里人希望我当一名律师,体面,高薪,有社会地位。?()?[()”
“那一刻我恍然发现,我口口声声对他说,要为了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