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想,便知眼前一切,正来自掌前不停散出骇人气势的少年。
「这是...境...这小子,除却疗伤...难不成想借我兄弟二人之力一举破境不成」
陈庆泽收回目光,心中震撼已是溢于言表,尚未从少年之「境」中缓下心神,却觉竹林之中异变再生。
停滞一切的竹林之中,忽生剑意,横冲直撞,疾掠而上,将悬于两人头顶的段段竹节扫为齑粉,飘散而下,尽落两人与一旁泉水之中。
说来更奇,当这竹粉落入水中一瞬,竹叶飘落,泉水依旧,沙沙摇曳声再起,涓涓泉水声又现,掌前宛若入定的少年似已有了反应。
恰此时,琴声也止,数丈之外,奏曲之人,终是支撑不住,眼眸暗淡,白净面皮在夜色之下显出疲怠,足见适才一曲,令其心神大伤。
陈庆泽见状,忙撤去内力,点足下凸石而起,一跃及至三弟身旁,扶住他遥遥欲倒的身形,急切开口:「三弟,如何」
「不打紧,大哥...可曾感知,适才有知天高手...」叶凌寒满面疲怠,开口时已上气不接下气,如同苍老了十岁一般,但仍未调息,而是警觉把臂,提醒兄长。
陈庆泽连忙安抚:「三弟大可放心,哪里有什么知天高手...」
随即回首,望向凸石之上,才将睁开双眼的盘膝少年。
叶凌寒顺大哥目光望去,虽夜色尚暗,相距数丈,可少年眸中光芒却已大盛,如夜空之中繁星耀眼,顿时恍然。
反观少年,星目之中虽然光芒闪现,却透出些许迷茫神色,喃喃自语。
「适才那玄妙的感觉,原来是这样...这就是境入知天后,可感知天地之力吗...」口中说着,已然出掌,欲再一试先前灵魂出窍时挥掌凝空、断竹之力,可再出掌时,却再无法施展那随心施展之力,微微摇首,正欲再尝试时,却听陈大哥爽朗笑声传来。
至此,少年恍然回神,想起抚琴奏曲,为自己疗伤的叶凌寒,抬眸望去,见叶大哥正虚弱立于笑意满面的陈大哥身旁,许是适才一曲,让他耗费心力,身形不稳,还好陈庆泽在旁把臂搀扶。
顾萧愧疚满心,起身而跃,内力恢复些许,踏雪七旬顿出,瞬至两人身旁,关切开口:「叶大哥为小弟耗费心力...实让小弟羞愧难当,不瞒叶大哥,适才木屋之中...」
陈庆泽瞧见少年轻功,眼底一亮,身旁的叶凌寒更是显出震惊,少年今晨醒来时,还是伤重无法凝聚真气之状,虽自己这曲有静心疗伤之效,归根结底,想要在受此重伤,重凝内力,只能靠他自己。
适才他于自己琴声中,冥思入定,大哥适才目光示意的知天高手,便是少年...他能借自己琴声开悟,触碰到那武之上三境的关口,已令人吃惊,没想到初初恢复些许内力,便能施展如此轻功,又怎能不令叶凌寒惊诧。
一瞬失神,直至少年愧疚开口,都不曾收敛心思,只定定瞧着少年,若有所思,还是身旁大哥,知晓自己兄弟性子,阻住少年欲坦诚话语。
「哈哈哈...木兄弟,一尝知天境的滋味如何」
迎上陈庆泽狡黠目光一瞬,顾萧顿时恍然,自己在木屋之中欲借内伤复发的借口早被他洞悉,暗暗愧疚之际,却听已然回神的叶凌寒开口。
「木兄弟不必为我担忧,此曲既是我所谱,便伤不得我,只需调息一番即可,倒是木兄弟触到上三境之关口,只可惜为兄未能再撑得一时半刻,否则木兄弟应能一举破镜
,踏境知天。」
「行了,木兄弟虽未破镜,但总算恢复了些许内力,倒是三弟,咱们是否早早回去休息,你这一曲,倒是把大哥累得不轻。」瞧见少年愧疚,三弟文邹邹,陈庆泽忙打断两人继续这么交谈下去。
「你若真的想为我三弟做些什么,这回程之路,他就交给你了,来时我携你同行,回去的路,可就交给你们自己了。」陈庆泽口中说着,已然施展轻功,跃离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