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斌在府中听着传令士卒奏报,言高登已从军令,退兵三十里扎营,一直紧蹙的眉头这才舒展几分,稍作思忖,还是隐隐觉得不安,忙吩咐府中下人取来甲胄披挂,想要去巡视城防。
「报—」还未等单斌穿戴整齐,已有斥候快马至府外,奏报呐喊,响撤夜空。
单斌的眼角没由来的抽搐了下,命人通传,只见斥候快步入府,直至单斌面前,军礼跪地,高声开口。
「禀将军,巡守军高登,遣人叩关,想要面见将军,以报军情。」
单斌挥手遣退下人,而后厉声问道:「来叩关禀报的是何人」
「回将军,来人是个青年,虎目鹰鼻,身形甚是雄伟。」士卒如实禀报。
听闻士卒奏报来人身形,单斌在厅中踱步苦思,雁北军中似不曾有此等人物,这高登定不会随意遣人前来...
「你前方引路,本将想亲自见一见这来人。」单斌做贼心虚,不敢大意,吩咐士卒引自己去往雁北城南,见一见高登派来之人。
——
严青川身负尚方宝剑,单枪匹马,立于雁北城南门之外,面对城楼之上满弓直指自己的数百箭羽,丝毫不惧,闭目微阖,静待通传。
等了半个时辰,隐隐听得城楼之上,传来些许动静,随后便是士卒高声呼喝问询之声:「下方何人,报上名来!」
虎目微睁,严青川运足内力,抬眸开口。
「齐云殿前司、骁骑营统领严青川,特来拜见单将军。」
蕴着严青川登堂内力之声响彻天际,城楼之上的众人皆听得真切,便是藏于一众士卒身后的单斌也听得一清二楚,心中震惊已是溢于言表。
严青川是何人,单斌自然看的清楚,可他为何会出现在雁北,又为何出现在高登的巡守军中...难道自己与晋使私下见面之事已被圣上知晓,这才派严青川来雁北,不对,晋使至雁北方才短短数日,便是飞,恐也不能这么短的时间,从江霖赶至雁北。
正想间,抬眸却见一众士卒已纷纷回头,望向自己,立时知晓自己须尽快决断,如若手下士卒被这严青川身份所慑,万一晋使携诏而来,到时再想起兵,恐再难成行。
脑海中灵光一闪,单斌心中暗道:「不如趁此良机,暂退严青川,逼高登前来参加军中例会,若那时晋主诏书至,正好将雁北军中将领一网打尽,以示我投诚之意,若诏书不到,我也可佯装识破晋之诡计,趁机立下军功...」
定下心思,单斌向一众士卒喝道:「都莫要被他胡言乱语所扰,严青川乃是护军宗师严若海独子,又是圣上眼前红人,岂会无故出现在雁北城,听我号令,放箭喝退此人。」
众士卒听得严青川之名,本已将手中劲弩放低,可被单斌如此一吼,又觉自家将军言之有理,再度举起手中劲弩指向城下青年。
严青川不知城上发生了什么,可瞧见本已无敌意的守城士卒再满弓弦,顿知其意,既这单斌打定了主意,哪怕自己亮出尚方宝剑,他也会以假剑一说推脱。
看来高将军所言不错,先前在巡守军中商议之时,高登就曾言单斌之举古怪异常...
心思未定,却听箭雨破空之声响起,严青川忙拨马回身,直退开十丈之外,回首望去,适才自己立身处外丈余,已满是箭羽。
「你去告诉高登,想要入城,就依军律,三日后,前往雁北大营参加军中例会。」不等严青川开口怒斥,雁北城上士卒之声已遥遥传来。
严青川强掩心中怒意,知眼下不是与那单斌纠缠之时,还是回巡守军中与高登商议一番再做决断为上。
拔马转身,一夹马腹,望巡守军驻军之处而去。
雁
北城上,见得马蹄溅起烟尘泥土渐行远去,单斌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若这人真的是严青川,强行叩关,自己到底要不要将其射杀,但伤了严青川,就如同撕破了脸皮,没了退路,万幸这人知事不可为,自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