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海,领旨。」
森冷目光,不曾移动,直直盯向手持利刃,面上肌肉皆已颤抖不止的太子,阴冷开口:「太子,你听到了只要你敢,这天下唾手可得!」
言出之时,已是轻踱步伐,向太子步步紧逼而去。
一步进,一步退,九五终憔悴。
灯火之下,就连明晃晃的利刃都抵不过此刻圣上眼中寒意,太子已不敢再抬头去迎上那道能看穿自己心思的目光,握住利刃的双手已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不知是被这道旨意喝住,还是被父皇逐渐逼近的步伐吓到,后退之际,踉跄跌倒,坐在地面,不觉抬眸,迎上了森冷目光,直透心扉。
太子先前微微抽搐的眼角忽地不受控制,而后整张面容已开始不停抽搐,口中亦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谁」太子狂笑发问,阴死阳活的语气在空荡大殿之中甚是诡异。
步步紧逼的圣上终是停下脚步,不远处跪伏于地的严若海也随着太子开口,微微抬头,带着不可思议望向已然失态的可怜人,可当圣上与严若海还未来得及弄清楚眼前太子到底如何,就听太子又已开口。
「你是谁」太子看似更像是在与空气交谈,已是自顾自接回话来,语调俨然成了另外一人。
重新变回先前语气的太子声色俱厉,冲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怒喝道:「本宫乃是齐云太子,你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神色尚未保持片刻,太子神态互转,变为恭敬谦卑之姿,自顾开口:「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望太子恕罪!」
「恕罪哈哈哈哈...来人呐,将这不开眼的东西给本宫拖下去,斩!」
肆意狂笑着的太子,在这短短时辰内,来回转变神情,单臂抬起,向身后挪动着身躯,果真如被人拖行一般...
圣上收起了森冷目光,停下了逼近太子的脚步,微微侧身,为不停挪动身子的太子让开了一条道来,任由其就这么放肆在大殿之中。
太子在殿中时而阴冷狂笑,时而放肆而跑,时而低声啜泣,时而卑微求饶,伏地的严若海见得此等疯癫之状的太子,不敢抬头去看圣上神情,更不敢开口,只是将身子伏低。
「老严。」圣上此刻语气再无冷冽,反是透出些许疲惫。
严若海心中一惊,忙开口应道:「臣在。」
「今夜之事...」
「臣近日忙于鬼魅夜行一案,不曾知晓宫中变故。」严若海忙开口禀道。
圣上沉默片刻,不在去管依旧殿中狂奔的太子,而是转头望向殿外已快微明的夜空,缓缓开口:「内城之事,办的如何。」
「陛下放心,这些孩子,都是臣亲自挑选,更何况还有端木协助,绝出不了岔子。」隐隐有不安在心中升起,严若海据实禀道。
将腕上玉持取下,捻动沉思片刻,圣上弯腰,将严若海扶起道:「老严呐,这世上...唯有人心不可测,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如你一般,忠于朕,忠于齐云。」
立于皇帝身旁的严若海闻言,猛然转头,望向身侧自顾开口的圣上,目中皆是不敢置信,似乎是刚刚才认识这位自己追随多年之主一般。
「老严不舍」察觉到了严若海之目光,圣上目光不移,冷声反问。
「臣...遵旨...待回去后,臣会...」望见圣上眼中那浓浓试探,严若海心中一凛,忙垂首应下,可还未等话说完,已听
得圣上开口。
「此等事,无需朕的护军宗师亲自出手,自会有人去做,朕只望老严能理解朕的一片苦心。」
语气虽缓,但在太子于这空荡大殿疯癫叫喊荡起的回声下,就连严若海这等绝世高手都觉得脊背发凉,没有任何犹豫,严若海当即就要下跪,却被圣上把住手臂。
感受到手臂之力松开,只见这位齐云之主,已然转身,向殿外行去,严若海微微侧首,望向依旧在殿内疯癫的太子殿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