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地、不顾一切地与她接吻,想从这坚硬外壳下的人的身上,听到她凌乱的喘息声、看到她水雾朦胧的、喘不过气来时发红的眼角,想和让他思之如狂的气息抵死纠缠。
如梦似幻,恍如隔世。
所有幻想与她的一切,都在那晚他亲手将三生莲丢进壁炉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所有关于她的贪痴欲念,都在那一晚下定了决心,要尽数斩断。
他可以自私一点,这样就可以短暂地拥有她,再毫无遗憾地离开。可是他不能。
与其让她这辈子都活在回不来的梦里,还不如一切都不要开始。
问觞盯着他的眼睛,歪了下头,喊道:“风兄?”
何况他要如何才能与她相配呢。她所背负的一切骂名与痛苦,那些扛过了的孤独且寒冷的日子,全都是拜他所赐。可是他却连真相都不敢说。
他是胆小的,是自卑的,是拧巴的,是永远只能蜷缩在地狱上不了台面的一只恶鬼。
而她是这样的灿烂盛大。
从前他害怕她恨自己,宁愿去昭告天下自己的罪行,却在她面前只字不敢提。可他早该把真相还给她,把清白还给她。
如果她对自己的恨能冲淡这份喜欢,那对她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问觞在他跟前打了个响指:“风兄,你怎么啦,理理我呗?”
风泽杳敛了眉目,平静地看向她。
问觞笑道:“你别不说话啊,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风泽杳身体往后退了一点,心照不宣地隔开了二人间的空隙,不咸不淡地道:“不愿意。”
问觞稍稍一愣。
风泽杳道:“若是之前的事让你产生了一些误会,我很抱歉。”
“什么事情是误会?哪一件事?”
“桩桩件件都是。我本就是这世上的飘零客,本应一个人……”
“方才亲我是误会,拥抱是误会,这段时间的事情都是误会?”
风泽杳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不可置否:“是。”
问觞笑起来:“是不是我平时总逗你寻开心,你故意要在这处回馈我一下?要是这样我也能理解,我倒也想瞧瞧你骗人的模样,还挺新鲜的,哈哈哈。不过你不要这样一本正经地开玩笑,我心里怪害怕的。”
风泽杳:“不是开玩笑。”
问觞:“是开玩笑。”
风泽杳站起身来,看着她没说话,目光平静得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
问觞猛地动身拉住他的衣角,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的抽搐疼痛。她忍耐着咬牙道:“既如此为什么要趁我昏迷的时候亲我?为什么我吻你的时候不拒绝?为什么不顾性命地护着我?为什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风泽杳企图后退,被她狠狠拽回来:“方才我吻你的时候你敢说你没有动心?没有动心又为何会那般小心地颤抖,为何那般隐忍地喘息,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风泽杳匆匆移开目光,皱眉道:“哪有这么多为什么,答案就是如此。我亲你也只是,只是为了帮你缓解身体的……”
“你呼吸乱了。”
他身形陡然一滞,这才意识到都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喘息,胸膛起伏得厉害。
问觞伸长胳膊够住他的衣襟,使劲一拉将他拉到自己跟前,直视那双深紫色的双眼,嗓音罕见地有点颤抖:“你说你对我并无男女之情,那好,我且问你敢不敢再试一次?”
二人近乎鼻尖相抵,风泽杳感觉与她的呼吸已经纠缠在了一起,嗓音微哑:“什么?”
“试试与我接吻,试试你是否真的无动于衷。”她泛红的眼睛狠狠盯着他,“如若你果真心无旁骛,对我没有半分念想,你便不应颤抖,不应耳红,不应露出那样的神情。我只问你一句,你敢不敢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