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们再也没有理由见面了。
话是她自己说的,没什么后不后悔的。其实她很想问一句你能不能来参加我的传位典礼,来看看我不再是一直躲在你身后的样子,但是她知道不能说也不该说。
不是她的她不会强留。
自己没能参与过的故事,如今也不该插手。
客栈里,激烈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敲击在窗棂上,凌乱得如同人一塌糊涂的心绪。风泽杳重新坐回床沿,呆呆地看着手心中莹莹孑立的三生莲,久久无言。
其实在这一晚来临之前,他有派遣过小鬼去往星宿阁寻找优黛,告诉她不必犯险去采摘三生莲了。但是他没想到竟这么巧,手底下的小鬼还没跑到星宿阁,优黛就带着三生莲来找他了。
她冒着难以预测的风险去往星宿阁禁地采摘这一朵莲,定是想能着能帮到他,只可惜事到如今,他已经不需要了。
当初是他心心念念要的这一朵莲,这一朵可以唤回失忆的人的记忆的莲,只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他用不上了。
不染先生留给他的密信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在残留魂钉力量的胸膛里讨一碗心头血的代价。
他从前总想着能有什么办法帮她找回记忆,回到他们当初最亲密无间的时候。
他想念她身上的味道,想念她拥抱的方式,想念她埋在他怀里乱蹭的脑袋。
每当她靠近过来的时候,记忆里本能的血性总是食髓知味地煎熬着、忍耐着,身体里的渴望和冲动与理智拼命拉扯,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就连想再近一些,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他不知道七年前的她究竟喜欢自己哪一点,也不知道究竟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才能让她再一次爱上自己。他想对她无微不至,但是他又不敢,他只知道上辈子自己对她总是很冷漠,但是她却爱上了那个对她不好的自己。所以他强迫自己不要对她太好,故意扮做冷漠的姿态,却屡屡破功。
他做不到冷漠,也舍不得对她冷漠。因而总是算计着尺度,总是患得患失。
他怕她这一次不会再爱上自己。
因此如果有了三生莲,他就可以不用再小心翼翼、四处丈量地与她相处。他们可以回到从前。
但是对于如今的他而言,不如就到这里结束。
如果要她以后都痛苦地生活,那不如永远都别想起。
如今这般,已经是再好不过了。
暖炉里的柴火烧得一片焦黑,大约是烧得太久,里头也都烧干了,只在一堆焦黑中透出一点点黯淡的火光来。风泽杳走到暖炉边,用干木棍把余烬往旁边拨了拨,往里添了把柴。
不多时,暖炉重新燃起温暖的火光来,火势越烧越旺。他坐在暖炉边,静静地盯着里头跳动着的火苗,像是出了神。
待到干柴烧到最旺盛的时候,他缓缓捡起腿边的三生莲,默默盯了半晌,最后投入熊熊烈火之中。
人这一辈子总是有些不能释怀的执念,但是有些东西不得不舍弃。
他愿意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