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
南渊阁下。
鼻子猛的一酸,眼泪就止不住从眼角滑下去了。
城主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道:“你哭什么?”
不管原因是要死了还是想念起生前种种,在这种时候哭都不算一件稀奇的事情,城主却直勾勾地盯了他半天,竟又问了一遍:“你在哭什么?”
思德动了一动涣散的眼瞳,目光如死水一般回望向他。
城主有些费解甚至警惕地看着他。
不对劲。
思德观察着他的神情,死水一般的胸口忽地一跳。
他费力地喘起气来。
不能死。
不能在这里死掉。
他还没等到师父,他不愿那一面就是永别。
迎着城主秃鹫一般锐利的目光,他奋力撑起身体,嗓音嘶哑:“哭不哭又如何?”
城主眯起眼睛,视线转移到半空中漂浮的心脏上去,喃喃道:“不对。”
心脏在半途中停下了,思德蓦地感觉胸口里的压迫感减轻了许多。城主面色越发复杂,最后居然略显茫然地瞅着跳跃着的血红心脏,就这样呆愣愣地瞅了半天,突然瞪大双眼,眼皮上青筋直蹦:“不对!”
思德刚要出声,城主突然和猛兽一样扑了过来,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死死摁在地上:“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铁钳一样的双手死死套在他脖颈上,勒得他青筋暴起满脸通红,就快要喘不过气来:“……松开我!!”
“你做了什么!你对你的心脏做了什么!?”
缺氧带来的痛苦让他脑海一片空白,眩晕感和充血感在耳膜和眼皮间肆无忌惮地打转。他死死抓住城主血管暴起的大手,疯狂地挣扎起来:“杀了我你就什么都别想知道了!”
听闻这一句,城主立马不动了,半晌凑近过来,瞪着血红的眼阴森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思德痛苦地咳了起来,抓住这须臾的氧气拼命吸取,脑海里飞速旋转着:“……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心脏怎么了吗,你放开我,我告诉你!”
片刻后,城主貌似找回了一点神志,脖子上的血管和眼底的血红逐渐褪去,面色却陡然转为阴寒,竟比方才要更加渗人。
“你在跟我谈条件?”
思德:“你要是不想谈,也可以。”
从刚才城主的反应来看,他赌定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才敢于他叫嚣一回。不料城主再一次锁紧了他的喉咙,牙齿咬得吱吱作响:“我要杀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怎么敢的?跟我谈条件,你也配?”
窒息感再一次扑面而来,脖子上脆弱的血管狰狞地一拥而上,再差一点点就要爆裂开!思德眼前一片血雾,喑哑的嗓音最多只能发出一点细碎的呻/吟,血气一股脑冲上来,这一次是真的呼吸不过来了。
城主盯着他通红的脸,手上的力度更重了,几乎疯狂地叫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你全身上下也就一块心脏是宝贝了,你的命就和蝼蚁一样贱,你怎么敢让你那肮脏龌龊的心思污染我找了数十年的心脏!?”
什么心思!什么龌龊的心思!
“你该死!你早该在七年前就该跟你那群不自量力的族人一起死在火海里,你的命是他们的尸骨堆起来的,你是踩着他们的命活下来的,你这肮脏的东西!”
思德眼前的血色转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充血的耳膜已经把这尽在耳边的嘶吼割裂成了无数碎片,就快要跟空气一块消散。浑身像散架一样任由这人疯狂地摆动,慢慢地连挣扎都挣扎不了了。城主双臂血管暴起,眼底再一次被血色侵袭:“早知如此,那块形神也不该给你留,早就该把你的胸口挖得干干净净、挖得一点不剩。你这脏东西……你这恶心的小人……你死!你去死!!”
他颤抖着深吸一口气,使出最大的力气朝那段脆弱的脖颈狠狠捏去!!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