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恐惧才更加令人恐惧,她甚至不知道从何处下手,要是贸然闯进完颜城会不会激怒城主,一怒之下直接将心脏毁了?
若是这颗心脏对他们而言无比重要,又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怎样才可以就此牵制住他们?
越想头越痛。正凝神思索之时,身旁突然传来一缕极淡的冷梅香,一下子让她打了个激灵。
入眼的先是一片柔软洁白的袖摆,紧接着是曲下来的腿弯、扫在屋檐上的松懒衣摆。她定睛一瞧,不料一只大手率先伸了过来,从她眼前路过,指腹落在她的眉心。
风泽杳轻声道:“不开心?”
问觞呆呆“啊?”了一声,立马坐起身:“你怎么来了?”
风泽杳一袭白衣,整个人在月光的照拂下好像在发光,他收回手,微微弯起唇角,温声道:“睡不着,上来看看。”
“……你也有这样的雅兴啊。”
风泽杳看着她,只笑不语,紫色的眼睛里全是细碎的月光。
问觞干咳一声移开视线,抓起酒壶灌了一口冷酒下肚,喝完后余光瞥见旁边那人依旧一刻不落地盯着她,不免有些尴尬:“你带伤之身最好还是别沾酒,倒不是我不愿与你分享。”
“嗯 。我知道。”
问觞看他一身单薄的白衣,心道赶他回去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何况他才刚坐上来没多久。想了一下把酒壶塞进他手里,跳下去取了件披风上来,不料正巧撞见他举着那壶酒往嘴里灌。
“你居然偷喝!?”
风泽杳这才后知后觉地搁下酒壶,看看手里的酒壶又看看她,最终对着她无辜地眨了两下眼。
问觞又气又好笑:“我只是少叮嘱一句而已!你怎么越发向耶步那个贪吃鬼看齐了?……哎,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啊。不是……你也没必要把眼睛闭上。”
风泽杳睁开双眼,眉眼弯弯地朝她笑起来。
问觞无计可施,哭笑不得:“不许再喝了。你……哎,别笑了别笑了。”
风泽杳:“笑也不行?”
问觞:“你一笑我就没辙!快把酒壶给我!哦,等下。”
她上前两步走到他面前,将披风披到他肩上,弯下腰在他脖子前迅速打了个结:“好了。”
风泽杳抬头看她。
问觞也抬起眼,正巧与他的目光撞在一处。
夜晚的高风卷着桂花的香气穿袖而过,远在百里的高山寺庙传来悠远的鸣钟,秋的凉意淌过汤汤大河与寂寂小巷,一路延伸至这处屋脊之上。
温热的呼吸彼此交斥,酒气与方才沐浴的桂香就这样混合在一处。明明不是暧昧的距离,却连片刻的对视也被渲染得惹人心悸起来。
此时此刻,无边星光拨开方才的乌黑云雾,慷慨地倾洒于万顷沃野,洒到眼里的紫薇花中去,赤忱热切地在心田漫山遍野地生长。
高高的屋脊上,一人弯腰,一人昂首,高挑的梧桐在一旁张牙舞爪,一轮广寒孤月皎皎生辉。夜静人不静。
问觞顿了一顿。
风泽杳昂着头看着她,紫光荡漾。
她连忙松开手,在一旁坐下,抓起酒壶灌了一大口冷酒下去。
“有些事情还没有理明白,我想去趟合淮城,再找一次不染先生。”她转头状似镇定地道。
风泽杳意料之中地点点头,温声道:“好。”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事?”
“思德绝。”
问觞惊奇道:“你怎么知道?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你半夜三更跑到屋顶上来,方才又紧皱着眉头,想必就是为了他。”风泽杳轻声道,“也只有他能让你如此上心。”
问觞尬笑道:“倒也不是。我跑到屋顶上来是因为……呃,因为睡不着。你呢?你也睡不着吗?哦,我忘了,你睡了一天一夜刚刚才醒的,睡不着也正常,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