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翻身坐起来:“什么?你不来了?”
红姑姑笑着点点头:“之前观苍山上就我一个女人,才得此殊荣能来为你疗伤。现在有了女弟子,自然就轮不到我了 。”
江南渊愣了半晌。
红姑姑:“你手腕上的那处疤痕,看着虽小,但难治得很,使了好多个法子都不行。你师父给你的这罐药是上呈好药,你抹上试试有没有用。我在清峰......会继续为你研药的,待我通透药理,就把你身上的伤痕都去了。阿渊,我走了。”
江南渊一个人坐在榻上,呆呆地盯着手腕看。
那是一处花型的疤痕,看着普通,但无论用什么法子都祛除不掉,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没有人刻意去关注这块小伤疤,但是每当她自己不经意间看到的时候,总是会回忆起那股浓烈的灼烧之痛。
这个疤痕的由来,还得从她刚入山的那一年说起。
她入山那一年,大部分时间都跟在苍鹤身边修行,一天的行程结束之后才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四处逛逛。她初来乍到,不好适应这里严厉的戒律,一有时间就喜欢跑到山下去寻幽,觉得这样才稍稍能缓解一下疲惫一天的身心。
仲夏之夜,她一借着点点荧光晃晃悠悠地走到林间深处时,才惊觉已经绕在山林间了。虽说蒲月的夜星光比以往更亮,但毕竟处在一片人生地不熟的老林里,星光又被层层叠叠的绿叶挡住了大半,这般幽黑寂静,难免叫人生出几分恐惧来,何况是个五岁半的孩童。
树影婆娑,夏风又起起落落,舞动的枝条活像挣扎而出的魑魅魍魉。江南渊左右没有个依靠,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闭着眼睛在山林里横冲直撞,可不是先在泥潭里就是被藤蔓绊住脚,兜兜转转半天也走不出去。她最后一次从草坑里爬上来后,默默地紧靠着一棵树,缩在树根旁抱紧了自己。
夏日的早晚温差是很大的,饶是白天如何阳光飞溅,到了夜里还是寒凉无比。她紧紧地抱住双臂,慢慢缩成了一个团。
每当静下来的时候,特别是这种孑然一人的深夜,她才会后知后觉地把白天的情绪放大,然后再自己慢慢消化。
她在五岁以前都过得无忧无虑,不用担心做不好课业,也不用担心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会被责骂,更不用担心会在某个深夜里迷了路找不到家。
但是人不可能无忧无虑一辈子。她从离开故乡的那一刻起就发誓,不会再去渴望活得毫无负担。
枝叶在夏风的吹拂下簌簌而动,江南渊抬起头来望了望巨大的树冠,心想就这样凑合一晚吧,明天再去寻出路。若是寻不到,师父也也一定会来找她的。正这么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喘息声,和沙沙的风声混合在一处,却显得格外清晰。
不是野兽的声音,是人。江南渊猛地站起身来,巍巍颤颤地喊了一句:“有人吗?”
那痛苦的喘息声猛地停了,像是在努力地克制着。江南渊连忙道:“我、我不是坏人,我只是迷路了,你不要害怕。你……你受伤了吗?”
那股喘息声消失了很久,江南渊等了半天也没再听到任何声响,心道估计是不想理她,只好失落地坐回树下:“那……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就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那厢沉默半晌,突然响起一个男人嘶哑的嗓音:“过来。”
江南渊一愣。
“你不是说要帮我么?”那男人道,“我快要死了,我想喝水。去给我找点水来。”
一听到是要死了,她顿时慌张起来:“啊!好、好!”
跑了两步又跑回来小心翼翼地对着四遭空气道:“那个……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怕找不回来路。你可以发出一点声音,好让我循着声音回来吗?”
不多时,寂静的夜里响起了手指关节敲打着石壁的响声。
江南渊连忙道:“你等等我!”说罢一溜烟冲了出去找水。她怎么会知道哪里有水呢,只能漫无目的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