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火炉的照明,眼前黑漆漆一片,周身尽是刺骨的寒。他一只手取出火折子来照明,一只手执剑奋力开拓着雪洞。问觞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转头对耶步道:“你把这三块板抱着,我断后。”
风泽杳身形微微一怔,耶步想拒绝却没来得及,问觞已经一脚把他揣进了洞里。
她随后屈身进了洞里,把窗户关上前,往女主人的里屋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
嘴里念道:“夫人,保重!”
耶步弓着腰转过头来费力道:“保重个鬼啊保重!你先保重你自己吧!”
问觞转身又踹了他一脚。耶步在雪洞里摔了个狗啃泥,赶忙往前爬了几步,委委屈屈地黏在风泽杳身后,小声哭诉着:“风大侠,她也太凶了。”
风泽杳温温和和道:“你不要惹她不开心。”
“她开心也踹我,不开心也踹我!你看她......”耶步回头看了一眼,突然顿住了,“......啊。”
后面的雪堆没有支撑不住崩塌着,问觞边走边艰难地支撑着,一张小脸冻得煞白,不一会儿已经落了满身的雪了。见耶步转过头呆呆的样子,喝道:“看什么看?快点走!”
耶步抱着三块板,无声地张大了嘴。
“你看,”风泽杳头也不回地道,“她明明很温柔。”
耶步承认有一瞬间被她感动到了,但实在不知道那一嗓子出来后风泽杳是怎么觉得她温柔的。
这雪堆不知道埋了有多厚。风泽杳的速度已经算是飞快了,但还是消磨了近半个时辰。三人在唯有一小豆火光的黑洞里摸爬了半天,已经冻得说话都不利索了,终于挖破出口时,几乎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才爬上来的。
本以为洞里寒冷潮湿,狭 仄,已经是最险恶的处境了,没想到爬出洞口那一瞬,呼啸的北风奔腾而来,宛如刀子一般在脸上狠狠□□。极寒的风疯狂地吹在人脸上,使得人差点呼吸不过来。问觞立马背过身去,感觉喉咙疼得紧。
雪已经把她的头发完全浸湿了,她胡乱地绑起头发,道:“小鬼呢?”
放眼望去,眼前皆是黑夜白雪,什么建筑也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死寂。置身其上,仿佛站立于雪山之巅,空旷的万顷雪地无形之中带来极端的压迫感。风泽杳挡在她身后,低头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抿起了唇:“不知。”
“耶步,板。”耶步连忙递过来,她接过木板踩在脚下,转头对风泽杳道,“他们不来,我们就四处找找吧。时间不多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了,如若找不到引路的小鬼,就要迎来下一次雪崩了。
耶步踩着弯曲的木板,一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叫苦不迭:“问大侠,你确定这个行吗?”
“理论上应该可以。”问觞在摔了几个跟头后终于掌握住了如何驾驭,“不会滑的话,就汇聚真气在脚底,用真气驱动试试。”
耶步:“妥!”
这雪堆虽厚实,但承载着一个人重量的脚踏下去还是会陷落,行动速度极为缓慢,还好有木板分散压力,几人熟练之后在雪地上行动飞速。只可惜天地寂寥,黑夜漫漫,唯有一轮广寒玉蝉映着细细的雪光,在薄薄的雾气里转圜,使得视线晦暗不明。
三人在雪地里匆匆忙忙地找寻了一阵,一无所获。四下平坦开阔,毫无藏匿可言,偏偏不见一只小鬼出没。
望了眼不甚昭昭的半圆月,问觞沉下了眉目:“快了。”
寒风肆意的雪地里,三人不约而同地凝重起来。
问觞尽力平息了一下呼吸,脚下使力,猛地滑出了百丈之远,奋力搜索着人烟。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轰隆隆的声音慢慢穿透雪夜,越来越夸张地敲击起耳膜,催命般得震耳欲聋起来。
顶着耳旁呼啸的风声,问觞咬着牙,脑海里峰回路转,穷尽思索。
临近城市边缘时,她突然透过薄薄的雾气瞧见一抹幽幽的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