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定不是。
风泽杳弯起唇角,问觞也觉得心里轻松起来,他不多话自己也没必要问得详细,于是朝他笑道:“风兄,日后若有了心仪的姑娘,一定要先告诉我。”
风泽杳刚弯起的唇角瞬间上不来了,问觞看他逐渐冷淡下去的眉眼,很摸不着头脑,赶紧又添了一句:“风兄,我拿你当知己呢。最好的那种。”
风泽杳沉默半晌,勾起嘴角道:“哦。我不稀罕。”
问觞目送着风泽杳离开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起来。知己是什么概念?那可是最好的朋友!她自认为与他投缘,并肩作战时默契十足,简直就是生来知己,高山流水难遇的那种!他竟然说不稀罕?他竟然这么不屑!?
问觞目瞪口呆。一直以来都是别人上来请求她多看一眼,她可从来没有对谁屈过尊!本以为是棋逢对手,莫逆之交,没想到对方竟然看不上她!?越想越不可思议,越想越气,一整天都没过了这道坎儿。焚临阡看着问觞和风泽杳各自不妙的脸色,忍不住对耶步道:“他们怎么了?问觞阁下不是不在意么。”
“我哪知道。”耶步耸耸肩,“我还小。大人的事情我不懂。”
焚临阡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强壮高大的身材,忍住没有破口大骂。
不知不觉,往东北的方向就已经走出几百里了。当天夜里,一阵料峭的冬风嘶溜一下贴着窗户偷渡进来,再抬头时,窗外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
入冬了。
问觞推开窗,纷纷扬扬的大雪迫不及待地闯入怀中,寒凉的北风逡巡在不大的小屋里,把人冻得一哆嗦。问觞放眼望去,雪花茫茫,天地寂寥。
大雪,烫酒,小炉。
她脑子里蓦然冒出这几个词儿来。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走到了栈旁的小亭里了。
找小二要了两壶酒,在茫茫的夜里生了一团火,她独自小酌起来。
如果不是夜深寒凉,她倒是想喊上屋里那几个陪她一同赏雪。抬头望月,冷光昭昭,宛如晨时的天光乍现,似纱非纱地笼罩在洋洋洒洒的白雪上,稍微远一点都瞧不清楚了,不一会儿功夫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庭院雪落满地,虚虚浮浮地堆叠一层又一层,蓬松且柔软,问觞握了一把虎雕脑袋上的雪,放到小炉里煮了起来。
亭中小案上搁着陈年旧茶,她捻了几根茶根出来,还没来得及冲泡,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鞋底踏雪的声音。
貌似还踩到了一根树枝,咔嚓一声响。
沉浸在这片雪景里,有点太入神了,来人走到身后才发觉。她心想不会是耶步,耶步的步子不会这么稳,也不会是焚临阡,焚临阡估计在屋里呼呼睡大觉,更不会是风泽杳,他们都僵持一天了。
还没还得及回头,来人就把大氅披在了她身上,一阵消融在冰雪里的清冽气息靠近过来,她心里瞬间有了答案。
她转头,只见风泽杳正低头凝视着她,肩上落了几片未来得及消融的雪花。
如果说这人是冰雪,未免显得过于寒凉。如果说是梅花,又没有那么坚毅的热烈。一时间竟找不着词来形容这个男人,只觉得这份淡漠与清隽中隐藏了太多深意,让月光与雪色不及他半分风姿。
问觞愣愣道:“这么巧。”
风泽杳拂了拂雪花,坐在案边看着她煮水:“嗯。”
半晌无言,问觞低头摆弄起小茶杯来,待水烧开时听见风泽杳道:“酒呢?”
问觞意外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有酒?”
风泽杳朝她一弯唇,宛如昙花一现,许是雪光雕琢,刹那间温柔到骨子里。
问觞猛地屏住呼吸。
“你喜欢下雪,喜欢雪天出来喝酒泡茶。如果有亭子,会在亭子里赏一夜的雪。如果没有,就会坐在窗边,就着尺幅看。”
问觞呆呆地看着他,喃喃道:“真奇了。你如何知道的?”
“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