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风泽杳道:“我道你怎么没唤翼鸟接你过桥,原来是这样。好,好极了……”
问觞左右看看,新奇道:“文衡,你转行了?”
文衡道:“闲来无事,随便种种的。”
问觞道:“原来你是这样定义随便的。不过从四季山一路过来,每一件事都像冥冥之中有人相助一般,没想到竟是你,好让人惊喜。”
文衡道:“不是我……”
风泽杳道:“文衡,带路,取惊鸿。”
文衡连忙道:“啊……这边走。你们是回来取剑的啊,也对,既然回来了,老家伙定是要带上的。这次回来清闲了吧,准备去哪里游山玩水?”
问觞道:“我倒想游山玩水,可惜天下不太平,就算是有这闲情逸致,也有心无力。”
文衡意外道:“不太平?这些年我在这里除了寂寞些,倒也算鲜少侵扰,过得安稳,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境地?”
问觞笑道:“你在这桃花源里,早就陶然忘忧了。”与文衡说了一番事情的经过和进展,文衡唏嘘不止,几人又随口唠了几句,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土坡,后边立了一个无名碑。
问觞便停下来,拜了三拜,念念有词地祭奠了一番,文衡本想制止,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由着她拜完。问觞礼貌道:“这位是......?”
文衡抚着拂尘的手指微微一缩,看了风泽杳一眼,犹豫道:“这个......”
问觞看他有些为难,知趣地不再问:“文衡,你偌大一片桃花林,一个祠堂都不建,真是难为你这位故友了,风餐露宿的,实在有些可怜。趁着我们都在,不如一同修建一个,你看如何?”
风泽杳蹲下身来,一言不发地把土堆推平了。一双素净的手掌覆在黑灰的土坯上,细细地抹开小堡似的坟冢,不像在推土,倒像是在帮某人抚平发紧的眉间般缱绻。他把手掌放在土堆上,像是感应着厚土传递来的力量和温度,又像是在与它告别。问觞惊讶道:“哎!你......”
风泽杳道:“不要了。”
他盯着眼前的沙土,浅淡的紫色在眸中流转,宛如一池柔和的月光,不知道究竟是在对问觞说还是在和落魄的坟冢告别。
问觞急忙蹲下来,努力用双手扒拉着土堆:“罪过罪过!风兄,我是说要建祠堂,但眼下还没建好,你把它推了,这位仁兄岂不是没地方安身了?”
风泽杳摁住她在土里努力扑腾的手,刚想说话就被问觞甩开了:“快点跟我一起堆啊!”
“南渊阁下,”文衡看不下去了,轻轻咳嗽两声,温声道,“这个嘛......我看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不如推了吧。留着......也不是太吉利。”
问觞极度困惑地在他俩脸上来回循环了三遍,震惊道:“你们把人家坟刨了就吉利了!?”
文衡叹了口气,只好道:“南渊阁下,这是您的坟啊。”
问觞拢土的手僵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文衡略显尴尬地解释道:“这不是您这些年一直杳无音信,才......”
问觞突然想起来风泽杳之前和她说过,这世上是有人记得给她建坟的,当时没放在心上,权当做安慰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走到自己的坟前,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好笑了。她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坟,怕了拍土,道:“哎,你们真是......”
风泽杳低头继续扒土。他一低头,墨黑的长发就垂落下来,把他的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只隐隐约约看到垂下的带一点点笑的眼尾。男人躬下的身躯被一根坚挺的脊梁支撑着,宽阔有力的肩膀板正硬朗,黑金色的柔软衣袍包裹着极具张力的臂膀和胸膛,问觞愣愣地看着他迅速凶猛地把小土坡都挖成了空心,忍不住道:“其实也不用这样,你用脚踹两下也就平了。”
风泽杳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对她道:“你去旁边歇着,等我。”
问觞道:“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