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觞福至心灵:原来他也恐高。
风泽杳看她转身,错愕地盯着她,动了动青白的嘴唇,发出的声音很虚弱:“危险!”
问觞远远地朝他喊:“你还好吗?”
风泽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已经快锁成一个井字了。他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声音喊道:“不要转身。等我!......我去找你。”
问觞心想,你怎么找我?你估计现在已经腿麻到走不动路了,还是我来接你比较靠谱。于是朝他一步步走进,风泽杳瞪大了双眼,喊道:“你做什么?”
问觞脚下的每一步都十分踏实,她远远地盯着风泽杳,盯着他的眼睛,盯着他瞪大的双瞳,眼见他难得一见的神情在自己眼前慢慢放大,朝他道:“我来接你啊。”
风泽杳慌了神,厉声道:“别过来!往前走!”
问觞握着铁索,一步一步稳当地来,道:“我的确是在往前走的。”
也不知两道目光在吊桥上来往了多少遍,就像身处两端却努力接近的磁石,经历过无数的阻碍后终于奔赴到了彼此身边,问觞终于走到他的面前,朝他弯起嘴角道:“接住你了。”
两人距离不过咫尺,四遭的风环绕两人的身体,却偏偏不从他们发热的胸膛中穿过,像是刻意留存着升起的温度。问觞只到他的下巴,轻轻喘出的气似乎就喷在他的微乱的衣领间,钻进他的胸膛里去。风泽杳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躁动得惊人,被对面听了个干净。他慌张地想向后退一步,可问觞却又朝他走进了一步,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他猛得把头别开,问觞抬头对不上他的眼睛,却对上了他剧烈滚动了一下的喉结。
男人难耐地别开头,眼睛紧紧闭着,薄如蝉翼的眼睫毛狠狠颤动着,微张的一双唇随着一起一伏的胸膛呼吸着高处的空气,这个角度看去。白皙秀颀的脖子崩起一条清透的青筋,青筋的尽头连着清晰的下颌线,喉结滚动时,双唇张合呼吸的频率明显加快,有种被欺凌的脆弱感,可又性感极了。
问觞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手中的力度却猛得紧了。
好一会儿,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清了清嗓子道:“你......还能走吗?”
风泽杳垂着眼睑,缓缓道:“嗯。”
“你不要看其他地方,”问觞镇了镇心神,道,“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每动一下,你就跟着动一下,好吗?”
风泽杳道:“......好。”
他对上那双坚定漆黑的双眼。这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好看的一双眼睛,睫毛浓密乌黑如沾了黑墨的毫素,垂下眼时宛如羽翼收敛,向上看时眼尾又如生了夏花般明艳动人,一双眼里承载着泼墨画般的沉静悠远,又时常亮得惊人,仿佛洞悉了一切未知。
“咦,”问觞看着他的眼睛,一步一步往后挪着,“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风泽杳目光微闪,努力使自己没有躲开:“山风,鸟叫?”
“不是,”问觞若有所思道,“是‘咚咚、咚咚’的声音,你没听见吗?”
一股脑的热血冲上脑门,风泽杳只感觉心动如雷鼓,在此刻撼心动肺地躁动起来,一个滚烫的心脏就快要穿过这层薄薄的皮肉骨血,狠狠地跳跃出胸膛来!挤压了七年的思念和渴望在铁索桥上由着恐惧被放大,在她一双诚挚的双眼的蛊惑下、在她吐出每一个字的唇齿间,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心猿意马,无法制止自己想靠近她的本能和向往,遮掩不住的情愫驰魂夺魄地在周身经脉里横冲直撞,信马由缰!
“是心跳。”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耳膜却像隔了千万里的山川湖海,根本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周身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沸腾,他没法制止住自己的口无遮拦。
问觞蹙眉道:“啊?”
风泽杳凝视着她,缓慢地、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我的心跳,你不是听见了吗?”
问觞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