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齐鸣(2 / 4)

游山客 枕山闲人 2620 字 2023-06-01

她的手,另一只手伸出,似乎是想去抚摸她的脸颊。问觞屏息,风泽杳眉间隐忍痛苦,手指堪堪停在距离她眉眼一尺处,全身僵住,好像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动作。

问觞看不清他眼底的感情,像是火热,又像是隐忍,像是劫后逢生的疯狂喜悦,又像是压抑数年的痛苦眷恋……看到后来,她什么也读不出了,只感觉他眼里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时而坚定疯狂,时而涣散抗拒。

忍耐半晌,风泽杳咬牙切齿道:“……你走。”

问觞放松下来,端端正正地坐在他面前,抓住他伸来又撤不回的手,放在自己半边脸颊上,看着他模糊不清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走。”

风泽杳覆在她面颊上的手猛得一颤,像是被滚烫的沸水烫了一下,急急忙忙要退开。问觞紧紧覆住他的手,让他纹丝不得动,缓缓道:“迟了。”

“你想做什么便做,不用克制着。只要你手上没有荼毒,不会把我弄毁容,怎么摸都可以。”问觞看着他涣散的紫眸,温声道,“我没关系的。”

风泽杳像是浑身没有了力气,向前微微一倾,问觞顺势接住他,手在他背后轻拍着顺毛,温和的嗓音在他耳边轻声道:“没关系的。”

风泽杳浑身一僵,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随即,他感到怀里这个人的身体正极速地降温。他浑身燥热,又因身处岩浆溶洞之间,根本难以排解。此时怀里有一个冰冰凉凉的生物正紧紧缠绕着他,努力帮他降下温,不觉就往她身上靠去。

风泽杳一闭眼,脑海里就一片空白了,他本能地朝这个寒气四溢的物体靠近、锁紧。问觞快被他勒得喘不过气了,起初他贴过来的时候,干燥的嘴唇蹭在她裸露的脖颈上,她还能清晰地感受到,现在她四肢被锁紧,胸膛已喘不过气,何况封住了二脉使血液流转变慢强迫自己降温,已是被冻得嘴唇发紫,在这紧绷之下,她感觉自己要被勒成干了。

恍惚间,她听见身前这个人沙哑着嗓音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艰难地举起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不碍事。”

风泽杳缓过神来松开她时,问觞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她微微闭上双眼,发乌的嘴唇颤抖了两下,缓慢道:“让我缓一下。”

风泽杳神色一凝,伸手探她的脉搏,发现她把自己的两脉封住,血管不通,血液凝滞,伪装成了一个活死人,使周身迅速冷却,这才帮他降了温。

问觞解开两脉,体内的灵力和血液像禁牢里被关押数年的死囚重见广阔的天地一般,疯狂肆意地涌动起来。全身经脉在这一时刻通畅无比,灵力游走全身。可强行束缚这么久,灵力游走得冲动暴烈,血管和经脉一时间难以承受这样的暴动,甚至要包裹不住这迅疾涌动着的澎湃之气,霎时间紧紧地绷住了。

问觞青筋直泛,背过身去兀自调着内息,趁着喘气之余还说了声:“莫急。缓一下就好了。”

风泽杳喉咙像堵住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问觞是跌打滚爬的好手,外伤、内伤,别人打出来的伤、自己作出来的伤,各种奇葩的受伤方式都尝试过。这给她带来的好处一是敢于大胆涉足各种险境,并足够自信自己不会轻易死,二是自愈能力很好,一般的伤痛都奈何不了她几时。

坏处就是,尽管好得快,但也会疼。

过于孤勇的人,都以为自己不怕疼,所以从不怜惜自己。

就像一个死循环。

风泽杳看着她拍拍裤腿站起身来,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上已经不是针刺了,而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内里肆意割绞,沉闷的一口气压抑早胸膛里,半天化不开。

问觞从怀里掏出盛放净火的小瓶,示意他一眼,迈步上前:“走。”

昭昭净火在小药瓶里不安分地跳动着,离熔流柱越近越显得不安焦躁。问觞在瓶身上轻抚了两下,净火才微微镇静下来。

风泽杳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