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是她的徒弟,名次关乎到她的声誉,但是她始终认为这种东西就图一乐呵,虽说让他问鼎,但他得了什么名次她都不在乎。但是夺冠一直是思德的目标,他想靠这次夺冠来光耀明媚,重振谷家,既然走到了那一步,该是他的,她就一定帮他争取。
她不能让他平白受苦。
问觞对他道:“我已给你吃了药,你先好生歇息着,我去请个郎中来。”
她转身欲走,思德就扯住了她的衣角,近乎恳求地看着她。
问觞弯腰轻轻抚了抚他的鬓角,温柔地道:“别怕,我很快回来。”
思德再也留不住她,手里落了空,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脱了手。
他看着她从窗口一跃而下,心里知道她只不过是去请个郎中来给他看伤,但就是害怕,害怕她和七年前一样,一走又是一个七年。
问觞走了多久,他就睁着眼睛想了多久。左右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问觞就把郎中直接从窗口扛了进来,他的眼睛倏忽一下亮了。
郎中哎哟哟地扒着桌子叫唤了半天,问觞喊道:“陈郎中,你安全着呢,快来看看我徒儿。”
郎中是个五六十岁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此刻扒着桌角哭喊着:“怎么看呀?没法儿看呀,我腿都麻了,起不来啦!”
思德没忍住笑了,这一笑牵扯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问觞沉了嗓音:“你要是再磨磨唧唧,我徒儿有个三长两短可都是你的责任。”
郎中心里一惊,感到眼前这个人突然动了怒,连忙一骨碌爬了起来坐到床边为思德诊治起来。问觞在旁边看着,许久,问道:“如何?”
郎中小声道:“你别在旁边看着,我有点害怕。”
问觞转身站到了屏风后面,躁得来回踱步。
正焦灼地等待着,郎中突然出声:“奇了。”
问觞冲过来道:“怎么样?”
郎中摸了摸胡子,斟酌道:“真奇了,本来是要经脉寸断的,可是修复得极快,我还没下方子,他就自己开始愈合了。你先前可是喂他吃过什么东西?”
问觞道:“让他吃了一颗回魂八丸。”
郎中惊得差点一屁股摔倒地上:“回魂八丸?正宗的回魂八丸?”
问觞道:“不假。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啊。”
郎中气急败坏:“你都给他吃了这东西,还来请我作甚?可真是来羞辱我的!”他提着药箱转身欲走,问觞连忙拦下了他:“郎中,他可是已无大碍了?可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陈郎中转过身来,叹了口气:“财不外露啊,你们以后还是小心点,这种东西最好少拿出来,否则容易引来杀身之祸啊。”
问觞道:“多谢提点。我徒儿可有要紧的了?”
“半句不离你徒儿,”郎中摇摇头叹气,“他没什么大碍,但还需静养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不要下床走动,否则就是回魂八丸也救不回来。你看他这一身血污的,你给他清理一下,每日补些营养就好。”
问觞谢过郎中,郎中生怕她把他从窗口扔下去,忙不迭地从楼梯蹬蹬跑了。
思德沙哑地开口:“回魂......”
“回魂八丸。”问觞坐在他床边,抚了抚他眉间的血污,道,“随手捡的,不足为奇。我去打盆热水给你擦擦脸。”
又是捡的,问起什么她都云淡风轻地说是捡的。今日那郎中的反应他看得真真切切,知道这回魂八丸定是个稀缺的宝贝,以至于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竟还能保住性命。他想起问觞喂他吃药时的样子,一点都没有犹豫,好像只要能救活他无论什么神丹妙药都没命地塞给他。思德鼻子一酸,哽着说不出话来。
回魂八丸需花数十年方可制成一颗,在此之前需采集千年人参、茯苓、灵芝、鹿茸、首乌等种种珍稀药材,光是采集原料就要了无数人的性命。这药有起死回生的奇效,世上鲜有几颗,是帝王重金求购都求不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