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是我......
可竺言后一句彻底打破了她仅存的希望:“谢谢你,糖葫芦,很好吃。”
尽管很想一脚踹飞笑得一抽一抽的思德,但还是很拼命地忍住了。问觞想回一句“不客气”,但竺言称她“哥哥”,她不忍心打破姑娘家对她的幻想,一出声就泄露了,所以只淡淡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然而这样在竺言眼中,她就成了温柔与冰冷并存的黑袍哥哥了。既神秘,又贴心,很好,这波又俘虏了一颗少女心。
问觞走在前面,根本不想理笑个不停的思德,倒是思德偏是凑上来说这说那:“师父,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还有女扮男装的天赋?”
“闭嘴!”问觞怒道,“你丫才是男的,你全家都是男的!”
“嘿嘿,我本来就是男的,除了我娘亲我全家也都是男的。”思德顿了一下,继续笑得厚颜无耻。
问觞一怔停住了脚步,心像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她的话一时没有经过思考就说了出来,说完后才发现多么不应该。
思德的娘亲早逝,对他的打击极大,那之后的一场高烧差点要了他的命。这她早就知道,偏偏还扯了他的伤疤。
而他却很包容地笑得没心没肺,越是如此,问觞越是觉得愧疚。她很少说错话,这么多年仙门人间摸爬滚打,除了嘴毒了一点,开得都是不大不小的玩笑,可今天不知怎的,一个不小心就惹得他难过了。
思德本来也没在意,但见问觞停下脚步,知道她又敏感地意识到了他的情绪,立马岔开话题道:“师父,这家有一种特殊的茶听说很不错,你不是爱喝茶么?过会儿我们一起去尝尝吧。”
问觞看他笑眼盈盈的样子,低低地应道:“好。”
他就真的抛下要去迎接老一辈的事,在一旁坐下泡了壶茶。茶香渐渐弥漫出来,不浓郁,淡淡的,清雅之气十足,通透人心骨。
思德为问觞斟了一杯茶,莹润的指尖映着蓝白的瓷器茶盅,显得很是清透,袅袅升起的雾气更增添了一抹虚无缥缈的色泽。他将茶水递给问觞,问觞缓缓接过,凝眸凝视一圈一圈荡开的茶水波纹,许久,才轻轻抿了一口。清香萦绕在唇间,的确不一般,这股清气仿佛洗净了人心中的杂念,让人心中一片清明。
问觞也禁不住愣了一下。思德笑着问:“味道如何?可品出什么来了?”
问觞回过神来,问道:“这是什么茶?”
思德道:“未曾听闻这叫什么,只说是楼主的什么独家配方,喝了可以使人摒弃杂念,净化心灵,拾起多年前丢失的东西。你看这宣传得多邪门,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何况这又不是茶楼,老板竟然还来宣传茶水,哈哈哈哈。”
问觞笑道:“确实,茶楼都不敢这么打招牌。”
她心想这茶是上好的茶,茶香清苦带涩,在舌尖回味无穷,可这说什么净化心灵、拾忆属实也是夸大了。她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轻抿了一口,茶味在味蕾弥漫开时,突然之间,心头泛起一阵闷痛。
问觞捏紧了瓷杯,感觉心头一阵一阵的难受翻涌上来。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却总有桎梏生拉硬扯着不让它出来。这种感觉很熟悉,是和今天在赛场看到那个黑衣男人时一样的感觉。脑海里翻涌起一双流转着潋滟的紫色的眼睛,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任何有关的事情。直到思德喊她,这种感觉才消退。
“真神了,”她喃喃道,“这东西里不会添加了迷神药吧。”
思德哈哈笑道:“什么跟什么啊。”
正说着,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是哪家在这摆宴,好生阔气!”
思德转头望去,喜道:“程兄!”
来者正是程宏山和他的一帮弟兄们,程宏山看着思德,心里想自己何时认识过这样器宇不凡、神采英俊的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到旁边披着黑袍的问觞才恍然道:“思德绝阁下?”
思德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