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皙玉手揉着思德的头发,道:“思德长大了,竟会害羞了。”
思德的脸顿时烫起来,隐约看见黑袍下她唇齿间宠溺的笑。
他往火堆靠了靠,好告诉她是火太旺了才叫得他如此脸红。
填饱了肚子,两个人也倚树睡下。星光静谧,篝火霹雳吧啦地燃烧,成了寂寥黑夜的唯一光源,温暖极了。
“师父,睡了么?”思德突然出声。
“没。”
“师父,我想了一下。”
“嗯?”
“师父,你看啊,我就结识过你一个女子,不如我以后就娶你好了。”思德笑了起来,像是开玩笑,又像是煞有其事。
“......不得无礼。”
“哦——”思德拖长了音,“你不是说这些礼以后全免了吗?”
黑袍人哑然。
月下,少年面容清朗,笑声清澈,墨一般的黑色深眸熠熠发光,倒映出一片月光的清和。
他有些傻傻地笑了起来。不知为何,师父在身边,好像连火堆都烧得更旺了,夜里也变得不那么寒凉了。
但当他闭上眼的时候,记忆就像开了闸门一样涌来,还是会想起当年那么混乱那么疯狂的处境里,她满身鲜血地背着他翻山越岭的模样,那么狼狈,那么绝望。
自那以后就没了她的消息,他用了七年的时间去治愈自己,却再也没等来她的救赎。
直到今夜,苦尽甘来。
他鼻酸地侧过身,掩住酸涩的眉目,不敢再多看一眼那拥有着坚硬外壳却承受了所有罪恶的人。
他会后悔自己的弱小,会恨自己曾经无法站在她的身边,只能在铺天盖地的怒斥中彷徨地摸索不会出现的转机。
翌日清晨,森林里环绕着薄薄的雾气,里里外外都是花香揉碎着露水的清新。黑袍人一边坐在树下盘腿嗑着瓜子,一边悠哉悠哉地看着徒弟练剑。但凡一个动作有纰漏,她就往他出错的部位丢上一颗瓜子,不一会儿思德就捂着胳膊和腿嗷嗷直叫了。
瓜子虽小,但她注入了内力,这一颗丢出去,能将人打得左窜右跳。思德撤了剑四处闪躲,也不敢违抗她,打到最后实在受不住:“师父!”
黑袍人正要丢出下一个,听他叫唤,便收了手,放到唇边,牙齿一碰,咔嚓一声脆响,道:“何事?”
思德抿着唇,不敢叫她别打了,憋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好吃吗?”
黑袍人:“想吃?”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他看她弯起的唇,知道她心情定是很愉悦,心想这瓜子可叫人唇齿留香,着实诱到他了,于是傻呵呵地朝她凑去:“我也可以吃吗?”
“当然呀,”黑袍人眉眼弯弯,朝他丢出一颗,“接着!”
思德咧开了嘴,伸手要接,哪只瓜子半路突然拐弯,直直地击打在他的腿弯处,思德哪知竟生了变故,一个没留神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思德瞪大了眼睛看她。
黑袍人慢条斯理地嗑起下一颗:“怎么不接好?浪费了多可惜。”
思德郁结,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黑袍人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觉得有个徒弟逗还挺有趣。“练功去。”她起了身,“你揣着这身三脚猫功夫参加争鸣大会,可不是丢我的脸么?”
思德不服气:“你昨日才说我进步很大!”
黑袍人铺了一层干草在树干旁,背对着他躺了下去:“中午做好吃的喊我,不要偷懒。”
朝阳早已东升,思德目瞪口呆地看她竟悠闲地睡起了回笼觉,顿觉命运不公,可也无可奈何。他认命地提剑舞动招式,心想师父睡了也好,起码不用再挨瓜子打了。这么想着,他又开心了起来,剑法便开始浮躁,想着这一套练完便去找些吃的,今天给师父做什么吃呢?
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来黑袍人冷冷清清的声音:“你这是什么,舞龙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