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院子就一阵药香围绕着,一阵苦涩的味道。
屋里没人服侍,公仪卿直接推门进去,从屋里关了门
屋内水汽充足,满屋的帷幔上都湿透了,那药香一阵阵的飘出。
药池咕噜咕噜的冒着,公仪卿隐约看见帷幔下那人无力的靠在浴池边上。
待她走进才看清,长孙煜手腕按在浴池边上,拳头拽得紧紧的,脑袋也低着,身体微微发颤,似在忍受着极大的苦楚。
“滚出去!”长孙煜没有抬头,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
大抵是在忍痛的间隙挤出来的话。
公仪卿没动,绕到药材旁看了一眼。
“附子。。。”这药的药性很烈。
还有其他的几副烈性药,皆是药性急猛的,一个不慎就会反其道。
以他那病重程度,这样强效治疗,会极其痛苦。
可她从进门就未曾听见他吱声。
到底是能忍。
确定用药之后公仪卿才找到下手之处,她抬着一盏灯走回长孙煜面前,将灯盏置地之后摊开了针袋。
“你病得太重,这药太烈,里里外外都这样猛着来伤身子。”
公仪卿取出银针在灯盏上灼烧片刻。
“我懂些医术,殿下若是信得过,就靠过来,我可以帮你缓解疼痛。”
待长孙煜抬头,公仪卿才看见他胸口上无数大大小小的刀疤,还有几个久远的烙印。
怎么?
公仪卿被他满身伤痕惊得愣了一下。
他看着她,眼眸暗了下去。
公仪卿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
就似这些伤是她给的,而她自己却感到震惊一样可笑。
“动手!
长孙煜靠到浴池边压低声音催促她才反应过来。
眼看手里的银针失了效,公仪卿换了一根灼烧后才给长孙煜下针。
关于长孙煜的伤,公仪卿没什么好问的。
他大疆战□□号从来不是喊出来的,再说他从小到大都被当成武器养着,受伤肯定是家常便饭。
公仪卿没问他着急治病的原因,长孙煜也没问她为什么会治病。
他就这么把生死交她手上。
在公仪卿的针下,长孙煜泡在药里缓缓睡着了。
公仪卿没走,就这么坐在浴池旁守着他。
屋里水汽足,不一会儿她也满头大汗衣裳湿透。
一直到谷主带着人急急忙忙推门进来长孙煜才醒过来。
来者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随从,样貌尚可,举止有度。
大抵是哪家公子来谷里拜师学艺的。
老者踱步来到药池边,见长孙煜才睡醒他有些震惊又欣赏的看了公仪卿一眼。
“殿下感觉可好?”老者蹲下拉住长孙煜手腕把脉。
片刻后他欣喜道“王妃此针法老夫竟是未曾见过,不知王妃师承何处?”
“无师自通,懂点皮毛”公仪卿丝毫不谦虚,随后她看向长孙煜“殿下好些了?”
老者一一将长孙煜身上的针收回交给公仪卿,起身继续道“王妃借一步说话!”
公仪卿瞟了长孙煜一眼,见他是打算出来了,这才跟着谷主出了门。
“殿下虽治疗了有些时日,奈何药性过猛,殿下身体亏空太多,太猛恐反噬。”
公仪卿明白,再说长孙煜这病拖太久了,要想完全治愈根本不可能,只能说竭尽全力治疗,能恢复九层便已经是顶天了。
“老夫瞧着王妃针法颇高,若有王妃从旁协助,殿下定能好得更快。”
给他治病?
他的病她诊过,只能说她能力有限。当年她并未学完就没了命,如今她半吊子的医术她实在不敢接下这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