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阿念日日跟着防风邶四处玩乐,过的好不惬意。
收到暗卫传信的蓐收坐不住了,偏他政务缠身,不得轻易脱身。
只能每日一封信,不间断的痛斥防风邶品行不端,劝谏阿念不可与之深交,外加声挥泪下的催她回家。
日日都是那几段话,阿念都快会背了。
而收到涂山氏西炎城商号传信的涂山璟,是真的坐不住了。
他此时,已经推掉了所有事务,踏上了来西炎的马车。
西炎城。
阿念听完蓐收的今日份传信小球,麻木的揉了揉耳朵。
防风邶垂头轻笑,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什么,只似有深意的道了句,“你哥哥管的挺严的。”
虽然时常觉得蓐收管的太多,但听见别人说他,阿念却不太高兴的道,“还好吧,他怕我出事嘛。”
防风邶嘴角的弧度未变,却平白染上了一丝凉意。
阿念把传音小球往包里一塞,连同着将蓐收抛之脑后。
“好了,邶邶,你今日带我去哪里玩呀?”
防风邶心里舒畅了些,对着她神秘的笑笑。
“赌、场。”
两人进入了离戎氏的地下赌场。
阿念对这里新奇的很,她一直被父王蓐收玱玹管着,从来没有踏入过这些地方。
这里面赌的花样很多,但最受欢迎的,还是奴隶生死斗。
防风邶本不欲让她见那些的,可死斗场里传出的欢呼声实在太大。
阿念好奇心上来,他拉都拉不住。
两人站在台沿上往下看。
里面的两个奴隶都瘦骨嶙峋蓬头垢面,身上全是没得到治疗腐烂的伤口。
他们像野兽一般撕咬着,台上全是兴奋到癫狂的欢呼声。
阿念深感不适的皱起了眉,视线下意识寻向防风邶。
防风邶见她看过来对她笑了笑,似乎在说怎么样,好玩吧。
一派见惯了的风轻云淡。
她抿紧了唇,觉得这些看客都可怕得很。
她扯了扯防风邶的衣袖。
见她似乎有话想说,防风邶弯下腰,把耳朵贴到她唇边。
“皓翎也有这种地方吗?”
防风邶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如实回答道,“有,不过和西炎比起来,少得多。”
阿念眯了眯眸子,握紧了拳头,声音虽轻却格外坚定。
“回去我就端了它!”
防风邶没有听清,又靠近了些,“你说什么?”
眼见自己的唇都要贴到他耳朵上了,阿念把他的脸推开些。
“没什么。”
他有些疑惑,却也不再问。
最终,场中那个更瘦小的居然出乎意料的赢了。
台上押错注的看客骂骂咧咧的走了。
那个赢了的奴隶颤颤巍巍的抱住自己,呆滞的坐在地上,眼里已经空洞一片。
他快死了,阿念想。
她转头问,“这里的奴隶可以买下来吗?”
防风邶瞳孔颤了颤,不受控制的陷入了往事。
等他回过神来,看着阿念认真的神色,轻嗤道,“你买下他干嘛?可怜他?”
阿念不高兴的反驳,“我看他身手好,买回来当侍卫不行吗?”
他轻飘飘的道,“他是妖族。”
“妖族怎么了?谁规定我的侍卫不能是妖族?”
这么多天,防风邶第一次跟她打别,“你救了这一个,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千千万万个。”
阿念固执道,“可他,我看到了。”
“看不到的地方我或许无能为力,可我看到的,难道还要袖手旁观吗?”
看着她清澈的瞳仁,防风邶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