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布和我一同前往阵地。
那是海拔大概要有5000米左右的地方,不少人还没有到达营地就已经倒下。
奈布虚靠在我身上,勉强的笑了笑,“你不难受吗?”
高原反应带走了很多人的命,预计能到达阵地的雇佣兵只有三分之二,还不包括到达阵地以后高原反应的人。
奈布还算好,他没有高原反应,但是被一个走在前面高原反应晕倒的人砸下了山坡……
没有人愿意拉着他一起走,因为这段路大家都自顾不暇。
我走过去把他撑了起来,“我们会活下去。”
他点了点头,借着我的力气随着我向山上走去。
原地休息时,我们一起啃像土疙瘩一样的干饼子,渴了就抓把雪塞进嘴里含化。
廓尔喀人生活在海拔1800的地区,擅长山地作战,但5000米的海拔是不同的,水根本煮不沸,天寒地冻的天气情况下,高原反应,冻伤病……
可以带走一条命的情况太多了,我和奈布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
……
走到阵地一共花了一天一夜,当我们走到阵地的营帐里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帐篷中有火炉,哪怕还是很冷但总比没有好,我拎着奈布把他扶到离火炉最近的地方自己也在附近躺下。
还没休息多久,英军督战队就将所有人都拎了起来交代战况。
对面是一股败军,在和英军打仗时逃进高山里,但英军不适合高山作战导致围剿时损失了很多人,而且枪械在这种极其冰冷的地方反而没有弓箭和冷兵器好用。
所以,曾经生活在山地地区的廓尔喀佣兵们被召集了过来。
“你们的任务不是强攻上去,而是守住这里,在这里建立防守线不让他们下来!”
“当然,可以用游击战术,一点点的打死那些恶心的家伙!”
他这样说着,转身走向了下山的路。
看来,这场战役有点不对劲。
奈布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们总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督战队监督他们作战,确保战争中不会伤亡一点自己的人。
那群人穿着兽皮袍子,穿梭在雪山中,他们总能找到能完美隐藏自己的藏身之所让我追的一头雾水。
饿了吃干饼,渴了吃冰渣。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的流逝,我们的人员也在不断地减少。
因为营养跟不上而倒在雪地里再也起不来的佣兵,因为高原反应死亡的佣兵,因为冻伤病痛苦的恨不得将肉割下来的佣兵……
没有一口肉,菜,只是干巴巴的饼和永远也煮不沸的雪水。
想喝一口热乎的水,在这里都是奢侈。
奈布总是偷偷走出去期待能打些野兔又或者是什么回来,但很可惜,这里长期性的冰山雪地,就连土都是冻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动物活动在这。
“又空手而归了,格里斯小姐。”
他的嘴唇有些干裂,我抓了把雪丢在他脸上,他接住顺手抹了一把当作洗脸。
“很正常,这地方,连土都是冻土,动物都找不到食物。”
“该死的,这群家伙……”
简直就是没有把我们这些雇佣兵当人看。
这句话他咽在心里,但我猜得出来他想说什么。
“那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愿离开。”
奈布是有些动摇的,但他不知道是有什么样的信念,导致我每次劝说他他都会犹豫……犹豫……
“嘿!醒醒!”
声音传来,估计又有一个家伙倒下,我走出军医营帐,倒在地上的人却让我有些恍惚。
是亚勒,他总是带着笑眯眯的大圆脸上结上了冰晶,眉毛,上也挂着冰,嘴唇发紫,身上没穿几件衣服,或者说衣服被扒走了,肚子上有几个洞,血已经被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