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便再也收不住。
“按我朝律例,要想登记造册取得路引,不仅要有人担保,还需有田产方可落定户籍。”
他心情大好,在心中默数一二三,他不信她不回头。
“魏大人,依你看,这珍珠出,还是……不出?”
云时安本要抬腿离开,听到这里立时脚下一绊,身形没收住摇晃了一下。
可恶!这个狡诈的家伙,算计得真好啊!
搞半天在这里等着她呢,该死!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莫测,好在背对着他也无法窥见。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平定心绪,转身面对他,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石府卫真是好谋略,青州有你这样的助力,想必今后定会民生安泰,绝无宵小祸乱百姓。”
殷越离哈哈一笑,“那还是要请魏大人多多提点。”
牙人和僧侣在树下等着,远远地见他二人一个横眉怒对,一个眉目轻盈。两人面面相觑,做不得声。到此时,方才敢蹭着步子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二位大人,这宅子……”
“买!”云时安恶狠狠地转头,答得干脆利落。
“先落契,随后待我支取六百贯,再付于二位。”
牙人听得腿直发软,刚才他看岔了眼。这位魏大人,怎的气势竟一点不比那位石府卫弱啊……
*
待到落日西沉,一众打扫的仆妇已经宅院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净整洁,焕然一新。
不仅如此,牙人还张罗着,将各种食具、食材、酒水、寝具备得齐全,又叫来两名手巧的厨娘去后面的厨房做出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泡上一壶清香扑鼻的青州绿芽。
一切就绪,殷越离将六百贯递到牙人手中。
牙人连连躬身道谢,笑得嘴都合不拢,然后自去。
云时安坐在正厅的桌边,一杯一杯的茶仰头就干,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那六百贯钱,是应钺去城中的珠宝商号里用三颗珍珠换回来的。
认真说起来,她愤然的不是那三颗珍珠。而是他并未事前知会便擅自决定;是他心中早有筹谋,却装的一本正经,将她骗的团团转。
算计她假扮他,算计她的珍珠,还用路引要挟她。
真是好一个青州府参军!想到此处,她又倒了满满一杯茶,一口饮尽。
殷越离跨进正门,看她那粗鲁的模样,皱皱眉。
“茶不是这般喝法。”
这般的做派,谁会信她竟是女娘子?他实在怀疑自己那晚是看走了眼。
“我的事,何时需要你多嘴?”她看也不看他,硬生生怼回去。
这可是她花了六百贯换来的,喝多越多越好,最好再多来几个人,不然她心有不甘呐——
她突地“砰”的一声放下茶杯,终于想起清晨临出门时,曾交代卫护在客栈中等她。
临走时,她身上碎银所剩无几,只续了一天的房钱。此时天色已暗,再不回去,卫护怕是要被店家扫地出门。
她抹抹嘴,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要去何处?”
身后传来一声沉喝。
她头也不回,“石府卫,记住你如今的身份,你怕是还管不到本参军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