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心里有一点好受了。又想到自己也算是揍过他好几次,算是报了仇了。又扑哧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心中的恐惧阴霾统统一扫而光,总算情绪恢复正常了,又手忙脚乱地用衣袖将眼泪擦掉。
情绪是平静了,就是手上和脸上有些刺痛,她轻轻地用指尖碰一碰脸颊,指尖上有淡淡的红,不是猩红,是浅浅的。
她不介意地蹭掉,比起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这点划伤真不算什么……
一只大手按住她的肩,有些粗鲁地将她转过来。
“我看看。”他压着嗓子说,好像压着什么情绪。
她脸上的伤痕虽然不是很深,但是挺长的一道,被她反复的擦拭,有扩大的迹象。
若是男子就算了,可她不是。
他心头,生气的小火苗抖地被点燃——
魏厉烦闷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玉质瓷瓶,递给她。
女娘家不是都特别注意容貌么?那些宫中的女子,高门显贵,无论是身居高位王侯贵女,还是在一方深井似的院子里端茶送水的丫鬟婢女,哪一个不是只要一闲下来就紧着自个的那张脸?
那可是她们的武器,值得被万分善待……
“药,拿着!”他命令道。
“哦。”
她反应有些迟。接过来,顺手塞进怀里。
“抹上!”简洁的话里有明显升腾的怒气。
啊?她抬头,一脸的不解。
她打开瓶子,一股药香四溢,盈满这小小的方寸之地。
她移到鼻端,闻了闻。
日光的照耀下,魏厉看到她鼻翼上闪闪亮亮,仿佛透着光。
时安嗅了嗅,又将瓶塞重新塞回去,递给魏厉。
“你收着吧,这药是好药,别浪费了。”她脸上这点点伤,明日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宫里御赐的伤药能不好么?
魏厉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
什么叫浪费?他给她叫浪费?
他压下心底莫名的不舒服,一把抢过来,掀开瓶盖,挖了一大坨,就要往她脸上涂。
粗粝的大手在接触到少女白皙光滑如琉璃般温润,又如玉般光泽的肌肤时,他感觉到指尖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接着传来一种麻麻的感觉,他蓦地弹开——
时安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呆了一下,忘记躲闪,愣怔地看着他。
他撇开异样,用指腹轻轻地,柔柔地,将冰凉沁心的药膏均匀地涂在她脸颊的伤处……
脸上的伤口涂好了药膏,想来不会留疤了,他总算松了口气。
时安后知后觉地想摸一摸伤口,刚才冰冰凉凉的确实很舒服。
“别动,别把药蹭掉了。”
他很不爽地又把药膏硬塞回她手里,“拿去,把手上的伤一并涂了!”
这回是完全没得商量的语气。
时安耸耸肩,搞不懂他的怒气从何而来,聪明的选择不与他争辩。
不同于他的细致,她三两下抹了抹完事。
见此情景,他有明显的不悦,忍了忍,没再说话。
药膏是好药膏,伤口立时不疼了。云时安想了想,将药瓶收好,被他拉进来,没准今后跌打损伤的机会多的是,提前有点准备没毛病。
她揉揉肚子,有点饿了。
“怎么?”魏厉扬起眉,敏锐注意到她皱眉。
他幽幽地想:这小子也不知有何魔力,为何我总注意他?
罢了罢了,不想了。定然是石全像几年前的自己。
可惜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子,否则他定要带他去幽都塞外大漠,痛快的喝酒痛快地驰骋。
好男儿就该沙场点兵,吹角连营,让边疆的风沙将他好好历练历练……
想着想着,面前的人突然向他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