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于此,没有半分好处。
于是便断言道:“如此,当是周六郎夺了头彩。金杯之中,正是我随手拿来的一枚盐梅!”
王龙象默然无语,却听见身边的钱晨口中啧啧有声,转头道:“太白兄在吃什么?”
钱晨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含糊道:“青梅佐酒,不亦乐乎!”
他随口吐出梅核,长身而起,在一片对周六郎的赞颂声中,高声道:“既然大局已定,何不打开金杯,让我们看看呢?”
他打破表面的其乐融融,让楼中的气氛又凝重了起来。众人纷纷向他看来,似笑非笑,卢七冷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庾公乃是当世长者,还会为了此事欺人不成?”
庾亮深深凝视钱晨一眼,平静道:“此乃小事而已,能解道友之疑,也显我等并无私心!”
他伸手按在金杯之上,暗藏的法力一吐,化为断绝生机的炎炎之气,管教里面是梅树也好,木精也罢,都决计活不下来。
钱晨不等他回答,径自走下席中,手持竹竿,一步一步走向大殿台阶,庾亮掀开手边的金杯,众人皆探头去看,只见金杯之下,一抹绿色动人,犹如出芽之草,带着最初的一点生机。
此时在座众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这一幕。
随着这一抹绿色见了天日,颤颤巍巍,犹如小草一般的幼苗迅速萌发生长。
扎眼之间,便蹿起来一尺高。
周面色一沉,冷声道:“这位道友又是何人,与我们开这般的玩笑?”
钱晨并不回答,只是随着他一步一步拾级而上,梅苗扎根案上,抽出枝条,草木清香扑面而来,生机勃勃叫人动容,但满座阴神尊者,结丹真人却无一个能显露轻松之色。
当梅树根茎向地下扎去之时,铜雀楼的禁制终于发动,但任由那禁制灵光如何涌动,就算是禁制圆满的法器,也该被挤出去了,但那看似脆弱的根茎,却依旧牢牢的,毫不退缩的扎根下去。
只是数十步的时间,萌发的新枝就此舒展。
仿佛画面快放了数百倍一般,案上的梅树已经沿着案脚,延伸到了地面,树冠也拔高有两人之高,青色的树茎褪去青皮,呈现木质。
宛若昔日九真湖畔那一幕重现。
小小梅树枝干渐渐虬曲苍劲,树干也渐渐展开双臂,伸展的树冠犹如冠盖一般,笼罩了大殿,盖在主座之上,随着枝叶落去,淡雅的白梅花盛开满树一树花雨纷纷落下,一时殿上犹如数九寒冬,卷起千堆雪。
周真人面皮颤动,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微倾,死死盯着缓缓走来的钱晨。
庾亮面色已冷,凝视着钱晨,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一时间铜雀楼大殿之上,一众世家子弟,皆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一步一步,向着诸位真人尊者走来的钱晨——他要干什么?他这是在干什么?此人竟是想以一人之力,挑衅世家全部的真人么?
走到了梅树之下,钱晨手持一根青竹,犹如佩剑一般。
但在场众人却无一人觉得这一幕可笑…
“在下李太白…”钱晨来到梅树之下,回首望去,淡然道:“看来是这个小姑娘猜对了,金杯之中,果然是一颗梅树!”
在他面前,温峤叹息一声:“道友果然神通广大!”
周六郎眼皮微微跳动,背负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握拳,一片惨白之色,此刻他心中羞恼,难以言述,几乎如同钱晨抓着他的头颅,将其按在脚下一般,脸上刺痛一片。他隐藏着愤恨,只是目光依旧透出一股刻骨之意。
钱晨只把他当做蝼蚁。
此时树上的梅花,已经为枝头逐渐长大的青梅所顶,枝头的梅子青涩,令人垂涎。
钱晨昂首摘下,递给那捂着胸口,已经彻底呆傻的老者。
老者下意识接过青梅,含入口中,登时,一股强烈无比的酸涩叫他眼前一花,口鼻皱在了一起,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