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无可救药!”赵夫人也失了耐心,反问道:“你也不看看如今的情况,内阁即将被政事堂压一头,地位若降,你父亲身为大学士又还有多少份量?”
“世家亲事本就大部分为联姻,着重利益,无利可图,图你什么,图你现在年纪大,还是图你名声不好听了?”赵夫人也是急了,直接口不择言:“论姿色,你算绝色?”
“母亲!”赵安兰被气得差点喘不上来气。
偏赵夫人正在气头上,宁国公夫人瞧不上她女儿这件事情无异于奇耻大辱,顺便看自己作天作地的女儿不顺眼:“你还想挑什么,心气也该下来了。”
赵安兰又急又气,反讽道:“母亲难道不是与女儿一般?以为首辅夫人唾手可得,如今这番变化,母亲难道早有预料?如今怎么尽数落女儿一人?”
赵夫人一时哑然,的确是她先沉不住气将赵成林有机会升任首辅的事告诉赵安兰。
她语气中更有几分笃定,现在回想起来只想扇自己几个耳光。
“够了,这话不要在你父亲面前讲,他如今已经很是烦忧,”赵夫人不得不服软,语气放缓了些:“宁国公府如今是了不起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因为夫君和嫡长子都在边关,宁夫人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在一众夫人里不起眼,更是早早地熬得憔悴,赵夫人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过,孰料如今人家成了三品诰命?
母女俩心气不平,彼此相看都有些倦意,终是在默然中达成一致。
赵安兰不得不承认母亲的话有几分对,还是趁着内阁现在余威仍在,借着父亲大学士的名号给自己寻个婆家,若真拖到二十更不可取。
而马车上的凌不语正心满意足地靠在马车厢上,对面的魏妩歪着脑袋瓜子,仍在回味赵夫人气急败坏的样子,看着贵妇失态挺有意思。
看到放在马车上的名录,魏妩才说道:“公子刚才并没有带进去,是准备磨一磨赵夫人,等着她主动过来?”
“她和宁国公夫人半斤八两,我也想看看她们以后怎么较劲,后宅妇人并非都是这般目光狭隘,戳人痛处,自己地位上升了就生怕自己瞧不上的人粘过来,自己却要攀高枝。”
凌不语这番话把宁国公夫人和赵夫人都卷进来。
魏妩想想宁夫人防自己有如洪水猛兽的样子也觉得好笑,还有宁应麒的执拗,不禁扶额。
凌不语挑拨了一把宁国公夫人和赵夫人,心里是一点不内疚,搁在上辈子也好,穿来元昌的前二十年也好,他也没干过这种阴损事,偏这次他气不过。
这些上了年纪的女人怎么就这么烦人,就不能学学聂夫人?
两人刚到官媒所,远远地看到齐王不顾自己王爷身份蹲在门口,瞧着可怜兮兮。
凌不语和魏妩对视一眼,不晓得今天吹的是哪门子风,把这位亲事已定的齐王吹到官媒所来,凌不语心想自己交出去的图纸不够细?
没道理,他这双料博士出的图纸远比元昌国的精细,还能让工部挑出毛病不成?
两人一下马车,齐王爷就冲了过来,嘴唇一抖又没吭声,还是凌不语让进去说话。
看他脸色灰败,凌不语觉得和图纸无关,等进了他的房间,齐王瞟一眼魏妩,魏妩识趣地说道:“小女子告退。”
门一合上,齐王才气怵怵地坐下,没好气地说道:“聂明珠她欺人太甚!”
“发生何事了?”凌不语说道:“聂小姐怎么惹到王爷了?“
一想到昨夜发生的事,齐王又撇嘴,这小委屈的样子看得凌不语失笑,果然,聂明珠何止是喜欢这种长相的男人,还喜欢这种爱耍小性子的。
他正要说话,外面传来魏妩的声音:“公子,聂小姐来了。”
还没等他说请,门就被推开,聂明珠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眼瞧见齐王还没收回去的委屈神色,不过齐王也不甘示弱,直接收回表情,重新摆出王爷的架子: